月考的辉煌与林浩的投诚,如同在珍珠城一中这潭看似平静的水面投入两颗石子,涟漪尚未完全平复,更深、更暗的漩涡已悄然形成。简临渊清晰地感觉到,周遭窥探的视线变得更加密集且具有目的性,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这不再是校园内简单的嫉妒或好奇,而是来自“清河会”那条毒蛇的冰冷审视。他深知,李阿彪在接连受挫后,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的来袭,将不再是试探,而是真正的杀招。
果然,平静仅仅维持了三天。放学后,林浩神色紧张地凑近简临渊,压低声音道:“渊哥,有动静了。赵强那伙人今天在厕所隔间里密谋,我偷听到片段……他们打算明天下午,在你常去图书馆的那条僻静走廊堵你。好像还说……准备了什么‘好东西’,要让你当众出个大丑,彻底身败名裂。”
简临渊目光微闪,指尖无意识地在书页上轻轻敲击。如此轻易地让林浩探听到具体计划,本身就是一个破绽。这不像是一次冲动报复,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希望他“恰好”得知的陷阱。目的恐怕不止是“出丑”那么简单,很可能是想逼他动手,然后以“暴力伤人”为借口,动用校规甚至校外力量将他彻底清除。
“知道了。”简临渊语气平淡,“他们既然搭好了台,我们不去唱一出,岂不辜负?”
林浩一愣:“渊哥,你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简临渊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他们想看我动手,我便‘动’给他们看。不过,这动手的方式,得由我们来定。”
他低声对林浩吩咐了几句。林浩先是愕然,随即眼中闪过兴奋与钦佩的光芒,连连点头。
次日午后,阳光斜照进教学楼的走廊。简临渊如往常一样,独自走向图书馆方向。就在他经过那段计划中的僻静走廊时,赵强带着四五个体格健硕的跟班,如同从阴影中钻出般,堵住了前后去路。赵强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狞笑,手中把玩着一个装有浑浊液体的透明塑料袋,袋口松松地系着。
“简临渊,月考很风光啊?”赵强晃了晃手中的袋子,里面可疑的黄色液体随之荡漾,“哥几个最近手头紧,借点钱花花?不然,这袋‘黄金饮料’,可得请你尝尝鲜了!”
他身边的跟班们发出哄笑,不怀好意地逼近,形成合围之势。其中一人甚至偷偷打开了手机录像功能,对准了简临渊,显然是想记录下他“被迫喝尿”或“惊慌失措”的狼狈模样。
简临渊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几人,最后落在赵强脸上,那眼神如同在看跳梁小丑。“赵强,你就这点能耐?”
赵强被他的眼神激怒,恶向胆边生:“妈的,死到临头还嘴硬!给他灌下去!”他猛地将塑料袋朝着简临渊的脸砸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简临渊动了。他并未闪避,而是左脚为轴,身形如鬼魅般微微一旋,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塑料袋飞来的轨迹上轻轻一拂!这一拂看似轻柔,却精准地改变了塑料袋的飞行方向,并巧妙的用指尖挑开了那个松垮的结!
“噗嗤!”
袋子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不偏不倚,兜头盖脸地砸在了正举着手机录像的那个跟班脸上!袋口大开,浑浊腥臭的液体瞬间泼了他满头满身,糊住了眼睛,灌进了张开的嘴巴里!
“呕——!”那跟班猝不及防,被呛得连连咳嗽,恶心地干呕起来,手机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赵强脸上的狞笑僵住,转为错愕。他根本没看清简临渊是怎么做到的!
“哎呀,手滑了。”简临渊收回手,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眼神却冰冷如刀,“看来,这‘黄金饮料’,更合这位同学的口味。”
“操!你他妈敢耍花样!”赵强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也顾不得多想,抡起拳头就朝简临渊面门砸来!其他跟班见状,也一拥而上。
简临渊眼中寒光一闪。他不再保留,将《蛰龙诀》修炼出的那丝气流灌注双腿,步法顿时变得飘忽灵动。他如同穿花蝴蝶般在几人拳脚缝隙中游走,每一次闪避都妙到毫巅,每一次出手都精准狠辣——或指风点向对方手肘麻筋,令其拳势溃散;或脚尖轻扫其支撑腿的脆弱膝窝,使其重心不稳,踉跄跌倒;或用手肘、肩背看似不经意地撞击,将攻向自己的拳头引向同伴!
一时间,走廊里乱成一团。赵强等人的攻击非但没能碰到简临渊的衣角,反而在一种诡异的力量引导下,频频“误伤”自己人。你一拳打空,却撞到了同伴的鼻梁;我一脚踢去,却被带偏踹中了另一人的裤裆。惨叫声、怒骂声、身体碰撞声此起彼伏。
而简临渊始终衣袂飘飘,片叶不沾身。他甚至有余暇,在赵强因用力过猛而前扑的瞬间,伸脚轻轻一绊!
“砰!”赵强收势不及,整个人如同滚地葫芦般向前扑去,脸部狠狠撞在坚硬的墙壁上,顿时鼻血长流,眼冒金星。
整个过程不过一两分钟。当听到动静的教导主任和几名老师急匆匆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简临渊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神情淡然,仿佛只是个旁观者。而赵强和他的跟班们,则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或捂着脸惨叫,或抱着腿呻吟,或浑身沾满污秽之物狼狈不堪,那个摔碎屏的手机还静静躺在地上,记录着这场可笑的“自相残杀”。
“怎么回事?!”教导主任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厉声喝道。
简临渊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清晰地传遍走廊:“报告主任。赵强同学等人在此拦截我,试图用污物袭击,并勒索钱财。我被迫自卫,在躲避过程中,他们自己不慎发生了碰撞和误伤。这位同学可以作证。”他指向刚刚赶到、气喘吁吁的林浩。
林浩立刻会意,大声道:“是的主任!我亲眼看到赵强先动手,还用袋子砸人,结果没砸中简临渊,反而泼了自己人一身!然后他们就自己打起来了!”
倒在地上的赵强等人想要辩解,却牵动了伤势,疼得龇牙咧嘴,加上人证物证(那个录像手机和满身污秽)俱在,以及简临渊那身干净清爽与他们的狼狈形成的鲜明对比,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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