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各表,话分两头。
沂蒙山,千峰叠嶂,万壑深幽。山势如怒涛奔涌,层峦起伏,望不到尽头。古木参天,枝叶蔽日,将本就崎岖难行的山道遮掩得愈发阴暗。林间雾气氤氲,终年不散,只闻得深处溪流淙淙,时有野兽低嚎,端的是个易守难攻、藏污纳垢的绝佳去处。
其时明朝末年,土地兼并与赋税沉重,再有“小冰河期”,气候异常,旱灾、蝗灾频发,导致农作物大量减产甚至绝收。同时战乱破坏了正常的生产秩序,导致大批百姓为逃役与避税进入深山成为猎户或流民,此时的沂蒙山区不仅是自然意义上的山林,更是一个容纳了逃难农民、退伍兵卒、隐居者等各种边缘人群的社会空间。
行至一处谷口,任风遥与赵大虎几乎同时缓下脚步——多年特种兵生涯淬炼出的直觉,令二人瞬间嗅到弥漫林间的危险气息。群鸟惊飞,万籁俱寂,整片山谷仿佛被无形杀气笼罩。
任风遥不动声色递给二虎一支美军特种部队专用M9A3手枪、消音器及五个弹夹,自己则持UMP冲锋枪于侧翼警戒。
就在即将踏入缓坡射界之际,赵大虎忽伸懒腰,扬声道:“林深露重,虫多瘴浓,诸位伏了这许久,不累么?”
话音未落,一支哨箭尖啸破空!
霎时间,两侧山坡上树摇草动,五六十条矫健身影如鬼魅般骤然现身,手中钢刀、猎叉、弓箭在斑驳林光下闪着寒芒,瞬间便将任风遥等人所有去路退路堵得水泄不通。
但见这些人衣衫各异,面带风霜,眼神却如猎鹰般警惕凶狠,无声无息中带来巨大的压迫感,显然已是惯于此道的山中老手。
谷口三骑缓缓而出。当中一匹黑马越众上前,马上之人身形魁梧,披风猎猎,面覆刀疤,冷笑道:“想不到小小赵家村竟藏着你这等人物——上前来,让我瞧瞧。”语带倨傲,满是蔑视。
雨遥紧抓任风遥左臂,微微发抖,却见他淡然一笑:“别怕。”心下稍安。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却见赵大虎不慌不忙,“唰”地一声展开一柄折扇,悠然轻摇——任风遥险些笑出声,这厮装模作样的毛病又犯了。
那匪首见状嗤笑:“天寒风冷,还扇扇子?吓傻了吗?”
二虎扇面轻摇,笑得风轻云淡:“小爷我饭后血热,扇扇风,败败火。倒是诸位,吃饱了撑的,专程来这荒山野岭消食?”
匪首勃然怒道:“你找死!”身形一纵,如黑鹰掠地,悄无声息落于马前——任风遥与二虎对视一眼——此人轻功不俗,大是劲敌!
他大步逼近,死死盯着二虎,寒声道:“前几日白沙集,冒充我红灯寨名号,是你们干的吧?”
二虎扇子一合,嗤然笑道:“原来是红灯寨的。是你爷爷我!”
“是谁喊的‘风紧扯呼’?”
“也是你爷爷我!怎地?!”
匪首上下打量着二虎,见其年不过20余,身形单薄,玉面轻杉,整个一文弱书生样,不觉有气,喝道:“稚口小儿,也配冒我红灯寨之名?!这沂蒙山方圆百里,还没人敢随便借俺们的风!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二虎气极反笑:“我是不是给你脸了?”雨遥听闻这话,脑海里瞬间浮现那日二虎的做派,不觉手心捏汗。
匪首眼中凶光暴涨,一挥手,三四名悍匪立刻围上。他狞声道:“看好四角!别让这小白脸钻裤裆跑了!老子要亲手撕了他的嘴!”
二虎嘿嘿一笑,摆了个蹩脚的起手式:“打架?我最喜欢了!”手指一勾,“来啊!”
匪首暴喝突进,凌空跃起,双腿连环踢出,直取心口!腿风凌厉,竟是北派“弹腿门”的正宗绝技——“追风十八踢”!
二虎瞳孔一缩,早放了轻视,急撤闪避,却被紧接的扫堂腿逼得连退三步。匪首得势不饶,如饿虎扑食,腿影如山压至!
实在是作为现代人的赵大虎已经习惯了传武失传的现代社会,哪里知道一个明代的江湖草莽,居然能有如此可怕的武技,被攻了一个措手不及。
二虎特种兵的凶性被彻底激发,竟不闪不避,硬扛一记踢击,同时左手如电扣向对方脚踝!匪首一滞,二虎右手并指如凿,疾戳其肋下要穴!匪首闷哼踉跄,眼中闪过惊异——他出身山东“螳螂门”,硬功快腿罕逢敌手,却从未见过这等悍厉直接的杀人格斗术!
那匪首略微点了点头,道:再来试试这个。”说罢拔刀再战,螳螂拳勾搂采挂,精巧迅疾。
二虎奋力搏杀,招式简练,专攻要害,起初尚能周旋,但很快渐被精妙招式压制,臂上肩上血痕频现,刀口不深,却险象环生。
眼看又要被锁喉,二虎猛然后跃,右手M9A3激光指示器陡然开启——一点猩红精准印在匪首眉间!匪首只觉眼前红光刺目,动作一滞,二虎已猎豹般突进,枪柄重重砸落其腕!
“当啷!”腰刀应声落地。那匪首捂着手腕疾退数步,脸上血色尽褪,惊疑不定地望向二虎:“这…这是什么妖术?!”他心知对方留手,否则方才手腕必断。惊怒中杂了一丝疑惑和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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