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疯”了!
不,更准确的说法是:二虎和红瑛姑都“疯”了!
当然,最准确的说法是,加上师爷也“疯”了!
二虎的练兵大幕拉开了。其手法之新奇,手段之奇幻,目标之强烈,让红瑛姑和崔师爷从最初的 “耳目一新”迅速变为了“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继而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在胸中激荡!
太疯狂了!
二虎摒弃了山寨——不,是抛却明代以前所有兵家旧法,直指三大要害,彻底颠覆二人对“军队”二字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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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拉仇恨:二虎的第一课,不是操练,而是“诉苦”!
他让新兵,尤其是自身或亲人遭受过苦难的新兵,把自己的苦难讲出来。起初场下寂静,唯有山风呜咽。后来有个汉子触景生情,泪眼含悲,终于讲起了自家的遭遇:土地被强占、老父被逼自尽,无尽的痛恨在眼里冒光!
有开头就打开了“话匣子”:有讲到当年没有了吃的,妈妈把家里仅有的树皮糊留给了自己和弟弟,妈妈却偷着吃“观音土”,最后活活胀死的;有讲到家里养不起自己2岁的妹妹,忍痛抛弃,他做哥哥的回头想去寻回,却发现妹妹已经被野狗啃食的!有讲到自己的爷爷病了,为了不拖累家里,夜里上吊的;有讲到家里刚收的粮食,被衙役强制“纳税”,一年辛苦却无米下锅,只好把自己妹妹卖掉的!有讲到因为交不起税银,家人被抓入大牢,最后死在里面的!
更有一个人哭嚎说自己不是人,为救病饿老母亲活下去,把自己孩子和别人的孩子互换,彼此吃掉的……
苦难虽各有不同,痛楚却如出一辙。场中哭声震天,有人以头撞墙,有人撕心裂肺,更有一人拿刀剁了自己一根手指,发誓要为父母报仇...!
如同堤坝决口,哭声、骂声、控诉声飘荡在山寨上空。
穿越而来的二虎早知明末百姓苦,却不知竟苦至如斯境地!听得他双眼模糊,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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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找敌人!光有苦和恨还不够,更要明白该恨谁、该找谁?!
二虎披挂上阵,开设“讲道理”大课。他不讲空泛圣贤书,专揭血淋淋的现实。二虎红着眼吼道:
“为何我等辛苦一年,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为何劳作一生,却养不活爹娘儿女?为何去衙门说理,却讨不到半分公道?为何当官的锦衣玉食,我等勤劳却饥寒交迫?
“为何?!”
二虎声嘶力竭,仰天大声质问:“难道穷人就该死,生来就该遭受这样的苦难吗?!”
山寨里700余人目眦欲裂,怒目圆睁!
“那些官老爷和地主老爷想杀我们就杀,想打我们就打,想抢我们的土地就抢,凭什么?!”
“我等同样生而为人,难道我等的生命就不是命,我等的尊严就不是尊严吗?!
二虎愤而喊道:
“不是因为命,而是因为这朝廷和律法就是他们把持着,他们的利益就是律法,他们的权力就是刀枪!”
“他们用财富养了军队,养了打手,专为他们看家护院。我等穷苦人哪怕有一点反抗,就会迎来鞭子、棍棒和刀剑!他们官官相护,利益相连,早就织成一张弥天大网,专为吸干我等的血汗!”
二虎怒指苍天:
“错的是这吃人的世道,是那些贪得无厌的地主老财,是那些喝血嚼骨的贪官污吏,是官家富豪联手铸成的铁壁,令人无从反抗!
“这般苦难,仅仅是我等一人一家的遭遇吗?!”
二虎扬声道:
“不,正如我等身边每一个兄弟姐妹的遭遇,是太多太多的人都和我们一样!”
“地主贪官能结党营私,我等为何不能同心协力?记住今日之苦,记住今日之恨!更须为改变这一切做些什么!”
“看看身边的兄弟姐妹,记住彼此的面孔,从今日始,你身边的弟兄,就是你的依靠!从今天起,你们的仇,就是我的仇!我们的仇,要一起报!”
“我等也要抱成一团,为自己、为爹娘妻儿的将来,拼死一战!”
二虎知道“推翻制度和阶级”太深奥,便用最直白的话怒吼:
“杀一个害我们的地主和官老爷还不够!要杀尽天下害人的官,杀光害人的地主老财!让这个世道有正义的光!让我等父母妻儿也有饱饭吃!有衣穿!”
这道理如野火,瞬间点燃了每个士兵眼中的光,他们明白了——手中的刀,要砍向的是整个腐朽的世界!
士兵们热血开始沸腾,互相捶打着胸膛,击掌为誓,一种基于共同苦难的 “同仇敌忾”之情,如岩浆般在队伍中奔涌熔铸!
二虎,用共同的仇恨,共同的敌人,凝聚起了大家抱团共同反抗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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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干死它:以实战锤炼杀人技。
仇恨与道理,最终要化为战场上的实力。二虎的训练,招招直奔“高效杀敌”:
站军姿:不为好看,就为锤炼铁一般的纪律,令行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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