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阿然出现在了1208公寓门口。
率先清醒的裴烬去开了门,长臂一伸将准备进屋的阿然拦在了门口。
阿然一脸茫然地昂起脑袋看向裴烬。
“少爷立了规矩。”裴烬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淡漠脸,声音冷冷的,“进来前都要检测。”
阿然满脸疑惑地“啊”了一声。
“检、检测什么?我我、我不会乱带什么不好的东西的!”她怯生生地为自己辩解,见裴烬取出探测器来,还是配合地抬起手。
话音刚落,检测器传来一声尖锐的“嘀嘀嘀”声。
阿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检测器上不断闪烁的红点警报,又连忙去瞧裴烬,一边后退一边连连摆手:“不不,是不是弄错了,怎么可能有……”
裴烬的神色不见半点波澜。
他难得心情不错,耐性便跟着变好了些,见此也只是朝阿然招了招手:“你过来。”
阿然盯着他那副一拳便能打死自己的不好惹模样,一度产生了想要扭头回医院照顾江妄南的念头。
犹豫再三,她还是梗着脖子走了过去。
“冒犯了。”裴烬朝她伸出手,隔着衣袖抓起阿然的手腕——那是刚刚响起警报的部位。
他盯着阿然手腕上的红绳和手链,抬眸看向阿然:“可以摘下来吗?”
听起来很是礼貌的询问,落到阿然的耳朵里却有种“不可以我就强摘”的恐怖感。
她畏惧地缩了缩脖子,忙不迭地点着脑袋,手忙脚乱解开后就递给了裴烬。
见裴烬冷着脸打量着,她又小心翼翼地开口解释道:“银色手链是我自己的,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那条红绳是从厉家离开前两天张姨给我的,张姨你知道吗?就是在三楼厨房的张……”
嘀——
阿然的话还没说完,裴烬手里的警报器便发出了尖锐的嘀嘀声。
正是那条所谓的张姨送的红绳手链。
阿然立即倒吸了一口气。
裴烬摩挲着红绳的上串着的几颗椭圆形珠子,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检测器将阿然又重新扫描了一遍。
再三确认没有异常后,他才从公寓大门前让开了身,下颌朝公寓里微扬示意:“进去吧,少爷已经醒了。”
见裴烬没有追究红绳的事,阿然松了口气,她赶紧点了点脑袋,抬脚一溜烟便窜进了公寓里。
裴烬转身去将定位器处理了。
等他回到公寓时,阿然正在客厅跟温衍汇报医院里江妄南的情况。
“江先生已经脱离危险了,人也醒了,医生说他浑身都是伤,都好好调养半个月。我怕少爷这里需要人,所以让冶哥一早去载我过来的。”
阿然局促地站在客厅中央,与坐在沙发上的温衍隔着一个茶几,脑袋低低地垂着,说话也没什么底气。
温衍看上去还没清醒,捏着鼻梁好半晌才从喉间闷出一声“嗯”字。
裴烬看了几眼阿然,抬脚往厨房走去。
“要豆浆。”
刚走到厨房门口,身后便传来温衍裹挟着些许慵懒哑意的声音:“上次那种。”
裴烬脚步顿住。
他转过身,对上了温衍侧眸看过来的视线,低低地应了声好,随即便重新离开了公寓。
等他再度折返回来时,阿然已经离开了,客厅空荡荡的,没有见到温衍的身影。
随手将搁在玄关处的项圈重新戴上后,裴烬在卧室和健身房没找着人,又转向了书房。
书房的门半掩着,裴烬的手刚抬起,便听见里头传来了温衍压低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对,您找人……来……”
“您亲自来危……”
“是……治腿……没事,这都……”
治腿。
裴烬勉强捕捉到里头最关键的字眼。
他的心脏快速跳了几跳。
定了定神,他抬手有节奏地叩了三下,随即轻缓地推开了门,抬眸间便对上了温衍看过来的视线。
温衍看上去心情不错,坐在沙发上朝他招了招手。
裴烬毫不犹疑地迈步走去,将手里的保温袋搁在了茶几上,在温衍跟前站定。
瞥了一眼温衍还没挂断的通话,裴烬自然而然地屈膝半跪了下去。
温衍还在跟另一头的人交流中。
他神色染上些许慵懒,平日一贯冷淡的语气里添了几分笑意:“所以您老人家还是不能来,您一出现在我这,厉淮礼就会怀疑上我,江妄南正巧现在受伤严重,过几天我会喊陆邑白过来,您交代给他就行。”
听着温衍的话语,裴烬立即便猜测到了电话那头是谁。
陆邑白的老师——陈老先生。
他的视线缓缓落到温衍的腿上。
他记得之前温衍提到过,他的腿不是不能好,只是身在厉家,厉家的每个人都希望他这辈子都坐在轮椅上。
那如今离开了厉家,治腿的计划便抬上来了吗?
裴烬的思绪翻转着,垂眸间一只手伸到了他的视线范围内,如同往常一样抚上了他脖颈项圈上的“衍”字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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