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冰冷而有力,如同最坚硬的寒铁铸就的镣铐,牢牢锁住她的手腕。林晚星被他几乎是半拖着,带离了那个刚刚将她的人生定性为“合法”的地方。民政局门口那点稀薄的天光,被彻底隔绝在身后。
库里南的车门无声滑开,她被他塞进后座,动作算不上粗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对待所有物般的漠然。车内空间宽敞,空气里弥漫着清冽的雪松香,和他身上那股冰冷的压迫感如出一辙,让她无所遁形。
陆琛随后坐进来,吩咐司机:“回南山。”
南山?林晚星对这个地名感到陌生。那不是林家所在的区域,也不是任何她所知的顶级富豪聚居区。那是一片新开发的,地势险峻,远离市嚣的地方。
车辆平稳地驶入车流,车厢内一片死寂。林晚星紧紧贴着车窗,尽可能拉开与他的距离,目光茫然地投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繁华的都市在她眼中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影,仿佛她正在急速远离她所熟悉的一切。
她偷偷从车窗的倒影里打量他。他正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在移动的光影中显得更加冷硬分明。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了那双慑人的黑眸,却遮不住周身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丈夫。法律意义上的。
多么荒谬。
车子并未驶向市区任何一处知名的豪宅,而是沿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上,两旁的树木越来越茂密,人烟愈发稀少。最终,它停在了一扇巨大的、戒备森严的黑色铁艺大门前。摄像头转动,扫描车牌,铁门无声地向内开启。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林晚星呼吸一窒。
那并非她想象中的奢华别墅,而是一座极具现代主义风格的、线条冷硬流畅的巨大建筑。通体采用深灰色的金属和玻璃材质,像一头沉默的巨兽,盘踞在山巅,俯瞰着脚下渺小的城市。它更像一个坚固的堡垒,或者说……一个设计精美的囚笼。
车子在主楼前停下,立刻有穿着严谨制服的管家和佣人上前,无声地打开车门,态度恭敬却毫无温度:“先生,太太。”
“太太”这个称呼,像针一样刺了林晚星一下。
陆琛下了车,没有等她,径直走向屋内。林晚星只能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室内是统一的冷色调,黑白灰主宰了一切。高挑的空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壮阔的山景,但也因此更显得内部空旷冰冷。家具都是顶级设计,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干净得没有一丝烟火气,更像一个高级酒店的样板间,而非一个家。
“带她去她的房间。”陆琛对那位面容刻板的女管家吩咐道,甚至没有回头看林晚星一眼,便转身走向了另一侧,似乎是书房的方向。
“太太,请跟我来。”女管家声音平板无波。
林晚星被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房间很大,带独立的浴室和衣帽间,视野极佳,装修风格依旧是延续了整体的冷感。衣帽间里已经挂满了当季最新款的奢侈品牌服装,鞋帽配饰一应俱全,尺码分毫不差。梳妆台上摆满了顶级护肤品和化妆品。
一切都准备得无可挑剔,但也冰冷得毫无人情味。这更像是一个为她量身定制的、高级的金丝雀笼。
“先生吩咐,您可以先休息。午餐一小时后会送到房间。”女管家说完,便微微躬身,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林晚星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层叠的山峦和遥远的城市轮廓,一种巨大的孤独和无力感席卷了她。她伸出手,指尖触碰着冰冷的玻璃,那寒意直透心底。
这就是她未来三年要生活的地方吗?
午餐果然准时送到了房间,精致的银质餐具盛放着米其林星级水准的菜肴,但她食不知味,只勉强吃了几口。
下午,她在巨大的房间里无所事事,像一只被困在透明玻璃缸里的鱼。她试图打开房门,发现并未上锁,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但她走出房间,在空旷的走廊里踱步,所遇见的每一个佣人都恭敬地垂首而立,却无人与她交谈,整个别墅安静得可怕。
她试着想下楼去花园走走,却在楼梯口被一位面无表情的保镖拦下。
“太太,先生吩咐,您的活动范围仅限于二楼及以上区域,以及一楼的餐厅。书房、健身房、以及其他未获允许的区域,请您止步。户外活动需要提前申请。”
林晚星的心瞬间沉到谷底。连自由活动的权利都被剥夺了?这比她想象的囚禁更加彻底!
她强忍着怒气,回到房间,猛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胸口剧烈起伏。屈辱感和愤怒像火焰一样灼烧着她的理智。
傍晚时分,女管家再次敲门,通知她晚餐时间到了,先生请她去一楼餐厅。
林晚星整理了一下情绪,跟着管家下楼。陆琛已经坐在了长条形餐桌的主位上,换了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却多了几分居家的冷漠,正低头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财经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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