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事件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林晚星的心头。那份公开的、被精心设计的羞辱,让她彻底认清了自己在陆琛眼中的定位——一个他用金钱买来,可以随意折辱的玩物。
回到南山别墅,那座冰冷的建筑更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陆琛将她丢在门口,便径直驱车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仿佛完成了一项无聊的任务。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星变得更加沉默。她不再试图与佣人交流,不再对窗外投去期盼的目光。她像一株失去水分的植物,日渐枯萎。但在这枯萎的表象下,某种东西正在悄然改变。极致的屈辱过后,反而催生出一丝冰冷的清醒。她不能就这样被打垮,林家还在,父亲还在,她必须找到在这个囚笼里生存下去的方式,哪怕只是为了……等待一个渺茫的,三年后重获自由的希望。
陆琛依旧行踪不定,偶尔回来,周身的气场比山间的夜色还要冷冽。他似乎在忙于一个重要的海外并购项目,经常在书房工作到深夜。
这天下午,林晚星被女管家通知,晚上需要陪同陆先生出席一个重要的商业酒会。
“先生吩咐,礼服和珠宝已经为您准备好,请您务必表现得体。”管家平板无波地传达着指令。
“得体?”林晚星坐在窗边,闻言只是极淡地扯了扯嘴角,目光依旧落在窗外层叠的山峦上,“像上次拍卖会那样‘得体’吗?”
管家沉默了一下,没有接话,只是微微躬身:“请您准备。”
送来的是一件宝蓝色的露背长裙,剪裁优雅,面料奢华,搭配的珠宝是一套璀璨的蓝钻,价值不菲。它们很美,但穿在身上,林晚星只感到一种被物化的沉重。
傍晚,陆琛回来了。他换上一身燕尾服,身姿挺拔,俊美得令人移不开眼,只是那眼神,依旧是一片冻土。
他看到盛装打扮的林晚星时,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那里面没有任何惊艳,只有一种冰冷的评估,像是在确认一件展示品是否符合标准。
“走吧。”他伸出手臂。
林晚星看着他那条等待她挽住的手臂,犹豫了一瞬。上次的接触,他指尖的冰冷和话语的残酷还历历在目。
“需要我重复规则吗?”陆琛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林晚星垂下眼帘,最终还是缓缓伸出手,轻轻挽住了他的臂弯。他的手臂肌肉结实,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其下蕴含的力量和……冷漠。
酒会设在一家顶级酒店的宴会厅,名流云集,觥筹交错。陆琛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他从容地应对着上前寒暄的人,言谈间是掌控一切的自信与疏离。
而林晚星,作为他新婚的“陆太太”,自然也是焦点之一。她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好奇的、探究的、羡慕的,或许还有知道些内情的、带着怜悯的。
陆琛似乎刻意要将她展示在人前。他带着她穿梭在人群中,向重要的商业伙伴介绍她。他的介绍词永远千篇一律——“这位是我太太,林晚星。”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林晚星努力维持着嘴角得体的微笑,按照他要求的“人设”,扮演着一个安静、美丽、依附于丈夫的花瓶。她点头,微笑,偶尔说几句无关痛痒的客套话,内心却是一片麻木的荒芜。
“陆总,陆太太,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奉承道,目光却不住地在林晚星身上打转。
陆琛淡淡一笑,并未接话,只是将手中的酒杯微微举起。那笑容未达眼底,冰冷依旧。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插了进来。
“陆先生,好久不见。这位就是您藏在家里的新婚夫人?果然是位美人。”
林晚星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西装,头发梳得油亮的年轻男人,正用一种毫不掩饰的、带着侵略性的目光打量着她。他是城中有名的纨绔,姓赵,风评极差。
陆琛脸上的淡漠似乎更冷了一层,他没有看那赵公子,反而侧过头,目光落在林晚星脸上,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亲昵,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个人听清:
“夫人,看来你这张脸,确实很能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话像一把软刀子,瞬间让周围的气氛凝固了。那赵公子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林晚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挽着他手臂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尖冰凉。他又在羞辱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暗示她是红颜祸水,招蜂引蝶。
她强忍着将酒杯泼到他脸上的冲动,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涌的屈辱和怒火,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知道就好。”陆琛淡漠地收回目光,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而与另一位走过来的金融大鳄交谈起来,完全将她和那尴尬的赵公子晾在了一边。
那赵公子自讨没趣,悻悻地瞪了林晚星一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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