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看着她瞬间崩溃的模样,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刺穿,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哪怕只是给予一丝微不足道的支撑。
然而,林晚星却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挥开他伸过来的手,眼神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一种被彻底摧毁后的空洞。
“是谁……”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滔天的恨意,“是谁……杀了我妈妈?!”
陆琛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恨意,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他知道,说出那个名字,将会把她推向更深的深渊。
但他必须说。
他迎着她绝望而疯狂的目光,一字一顿,清晰地,将那个名字,如同最终的判决,宣之于口:
“周、永、昌。”
周永昌!周慕辰的父亲!那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周氏掌门人!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害死了母亲?!
为什么?!为什么?!
林晚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沿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蜷缩成一团,将脸深深埋入膝盖,发出如同受伤小兽般的、绝望而悲恸的哀鸣。五年来,她一直以为母亲是因病去世,她将那份思念和痛苦深深埋藏在心底,独自承受着“背叛”初恋和家族危机的双重压力。却不知,她最爱的母亲,竟然是被人如此残忍地杀害!而她,却认贼作“友”(与周慕辰曾有来往),甚至一度以为周家只是商业上的对手!
这种认知带来的颠覆和痛苦,几乎要将她的灵魂撕裂!
陆琛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因为极致悲痛而剧烈颤抖的单薄肩膀,听着那压抑不住的、令人心碎的哭声,他心中的悔恨和愧疚如同岩浆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缓缓地,也蹲下身,与她平视。他看着她泪流满面、苍白脆弱的脸,心脏一阵阵紧缩的疼。
“对不起……”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和痛楚,“林晚星……对不起……”
他为这迟来了五年的真相道歉,为他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所有伤害和误解道歉,为他没能更早发现这一切、没能保护好她和她所在乎的人而道歉。
林晚星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向他。那双曾经充满恨意、如今只剩下无边痛楚的眼睛里,倒映着他同样痛苦而狼狈的模样。
恨吗?当然恨!恨周家,恨命运的残酷!那对他呢?那积压了五年的恨意,在得知这更残酷的真相后,似乎变得复杂而模糊了。他同样是受害者,甚至……他刚刚,是在为这一切道歉?
她的目光,落在他肩胛和手臂那显眼的绷带上,落在他苍白疲惫、写满愧疚的脸上。
混乱的思绪,极致的悲痛,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只是看着他,泪水无声地流淌。
而就在这时,她放在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弹了出来,内容只有简短却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话:
【想知道你父亲林宏正,在你母亲的事情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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