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湖面的薄雾尚未散尽,陈默已搭乘最早的航班返回硅谷。与瑞士官方的接触像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但他深知,窗外的风景未必全是坦途。他需要尽快回到他的“方舟”旁,那里才是他的根基。
飞机在平流层平稳飞行,舷窗外是仿佛凝固的云海。陈默打开加密终端,准备处理积压的事务。一条来自“铁匠”的、标记为“绝密”的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信息内容是关于“方舟”芯片改良过程中,一个意外的发现。
“在分析首批回收的、启动‘冥河’程序的设备残骸时,” “铁匠”在报告中写道,“我们在‘矿锤-7’的存储单元物理碎片中,通过极端数据恢复技术,提取到一段未被彻底销毁的、异常加密的数据片段。该片段并非用户数据,其加密方式与设备核心系统迥异,更接近于……我们之前在‘幽灵船’通信中观测到的某种底层协议变体。”
陈默的呼吸微微一滞。“幽灵船”的协议变体,出现在一台自我毁灭的用户设备里?
“经过初步破译,”报告继续,“该数据片段内容极其晦涩,像是一串不完整的坐标参数和某种能量频率的数学描述。其指向性不明,但根据参数范围推测,可能与近地轨道或更深空域有关。我们将其暂命名为‘星图碎片’。”
星图碎片?陈默眉头紧锁。这绝非“矿工之锤”那样的组织应有的技术层级。是“幽灵船”在用户不知情的情况下,通过某种方式在设备里留下了信息?还是“矿工之锤”本身,就与“幽灵船”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他立刻下令:“对所有回收的设备残骸进行二次深度扫描,重点搜寻类似‘星图碎片’的异常数据痕迹。同时,严格保密,知情范围控制在最小。”
安排好这一切,陈默靠在椅背上,感到一阵疲惫与警惕交织的眩晕。“幽灵船”的阴影,似乎从未远离,它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提醒着陈默它的存在。
飞机降落在硅谷时,已是傍晚。陈默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让车开往那个充当“方舟”指挥中心的地下实验室。他需要立刻掌握最新的情况。
实验室里灯火通明,气氛却有些异样。秦风迎了上来,脸色带着一种奇怪的混合着兴奋和忧虑的表情。
“默哥,你回来了。有个……情况。”秦风引着陈默走向主控台,“是关于索菲亚的。”
“索菲亚?”陈默一怔,那个名字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是的。她……留下了点东西。”秦风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在她‘因健康原因’消失前,她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与我们之前对抗时使用的完全无关的渠道,发送了一份数据包到我们一个废弃的备用服务器。数据包设置了定时释放,就在今天下午才解密。”
“内容?”陈默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索菲亚在最后时刻,会留下什么?
“是一份名单,和……一些交易记录。”秦风的声音低沉下去,“名单上,是她所知道的、所有参与推动监管草案、以及对‘默资本’进行过打压的议员、官员、媒体大亨和华尔街关键人物的名字,以及他们收受相关利益集团政治献金或进行利益输送的部分证据。交易记录,则是她通过空壳公司,替这些人和某些东欧、中东势力进行洗钱和非法资产转移的部分账目。”
陈默倒吸一口凉气。索菲亚这是……临死前反戈一击?把她曾经的“盟友”和“雇主”全都卖了个干净?!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陈默感到难以置信。这不符合索菲亚那种精致利己主义者的行为逻辑。
“数据包里还有一段她的录音。”秦风点开了播放键。
索菲亚的声音响起,不再是那种充满自信和掌控力的语调,而是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刻骨的怨恨,以及一丝……解脱?
“陈默,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不在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不必惊讶,这是我为自己选择的,最体面的结局。与其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他们灭口,不如我自己来。”
她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力量:“我把这些给你,不是忏悔,也不是帮你。我只是……不甘心。我为他们做了那么多肮脏的事,清除了那么多障碍,最后却像用过的纸巾一样被随手丢掉?凭什么?!”
她的声音里透出尖锐的恨意:“他们以为除掉我,就能掩盖一切?做梦!我要让他们也尝尝被背叛、被曝光、身败名裂的滋味!这份‘遗产’,是我送给他们的……最后一份‘大礼’!”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索菲亚用她最后的生命,点燃了一场足以烧毁半个华盛顿和华尔街精英圈层的滔天大火!
这份“遗产”太沉重,也太危险了。
“消息……已经泄露了。”秦风艰难地补充道,“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名单和部分交易记录的摘要,已经开始在几个顶级的调查记者和政敌的加密邮箱里流传了。华盛顿……马上就要地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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