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米修斯倡议”如影随形的压力,让陈默意识到,仅仅依靠社区内“野草”般的自发生长,不足以应对这种系统化、资源无限的猎食者。对方在暗处编织大网,而“方舟”需要主动出击,扰乱棋局。
“我们需要一个诱饵。”陈默在核心团队会议上说,“一个足够吸引‘普罗米修斯倡议’,又能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向错误方向,甚至让他们内部分裂的诱饵。”
“用什么做诱饵?”秦风问,“假的‘园丁遗物’设计图?”
“不,”陈默摇头,“他们不是傻子,假的骗不了太久,一旦识破,反而会让他们更加警惕。我们需要半真半假的东西,一些基于上古遗民理论,但在关键处做了‘有毒’改动的……‘技术拼图碎片’。”
他看向李静恒教授和“铁匠”:“从遗民数据中,筛选出几项理论上可行、听起来极具颠覆性(比如‘真空零点能初步提取原理’、‘曲率驱动基础数学框架’),但实际实现需要极端条件或暗藏逻辑悖论的技术概念。然后,由李教授团队负责,将它们包装成看似严谨、实则埋设了数学陷阱的‘研究笔记’或‘实验数据片段’。”
“由我们‘泄露’出去?”“铁匠”明白了意图。
“不,不能直接从我们这里泄露。”陈默目光深沉,“让‘渡鸦’来做。他渠道隐秘,身份成谜,最适合扮演一个偶然获得‘禁忌知识’碎片、并试图寻找买家的神秘情报贩子。”
“渡鸦”会配合吗?陈默不确定,但他必须一试。他通过最高加密信道,给“渡鸦”发送了一份极其简短的提案,附上了几项经过筛选的、作为“样品”的技术概念标题。
四十八小时后,“渡鸦”回复了,只有一个词:“有趣。” 随后是一个匿名的、无法追踪的通信协议地址。
陈默知道,对方接下了这个危险的游戏。
计划随即展开。李静恒教授带领团队,精心炮制了第一批三个“有毒拼图碎片”。它们看起来像是从某个更大、更完整的理论体系中撕扯下来的片段,包含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公式和似是而非的推论,足以让任何顶尖的物理学家或工程师心跳加速。但在几个不起眼的参数设定和逻辑衔接处,李教授埋下了致命的“毒刺”——这些改动会使得任何基于此进行的深入研究,要么走入死胡同,要么得出完全错误、甚至可能导致灾难性实验事故的结论。
这些“碎片”被加密后,通过“渡鸦”提供的协议,看似偶然地流入了“普罗米修斯倡议”正在密切监控的几个暗网情报交易市场和加密学术黑市。
接下来的两周,“方舟”的情报网络和安德鲁的网络监控,如同猎豹般紧盯着“普罗米修斯倡议”的反应。
第一批反馈很快传来。根据“渡鸦”的间接情报和“方舟”自身捕捉到的网络痕迹,“普罗米修斯倡议”下属的至少三个不同研究团队,几乎同时“发现”并重金购得了这些碎片。他们如获至宝,迅速投入分析验证。
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
“铁匠”监控到,隶属于某欧洲研究团队的一个高能物理模拟服务器群,在尝试运行基于“碎片一”的某个模型时,因参数冲突导致模拟崩溃,并意外触发了底层硬件保护机制,造成了小范围的设备过载和珍贵实验数据损坏,团队负责人因此被内部问责。
另一个案例更富戏剧性。“渡鸦”传来消息,“普罗米修斯倡议”位于东亚的一个秘密材料实验室,在按照“碎片二”的“突破性合成路径”进行实验时,发生了小规模的、未公开的化学爆燃事故,虽然没有人员死亡,但关键设备受损,项目进度严重延误,负责该实验室的“倡议”高层震怒,认为团队“急功近利,操作失误”,引发了内部激烈争吵。
“毒饵”开始生效了。它不仅在消耗“普罗米修斯倡议”的资源和时间,更在挑拨其内部本就存在的竞争和猜忌。
然而,就在“方舟”团队为初步战果稍感振奋时,一个来自用户社区内部的突发事件,让陈默的心猛地揪紧。
“蒲公英节点”项目的核心发起人之一,代号“焊枪(SolderGun)”的美国硬件工程师,失联了。
“焊枪”最后一次在社区活动是四十八小时前,他正在与欧洲的组员讨论节点天线微型化的散热问题。随后便再无音讯。其“方舟”设备最后一次发送心跳信号的地点,位于德克萨斯州休斯顿郊区他的家庭作坊。信号在两天前的深夜突然中断,并非正常关机或设备故障,更像是被暴力拆除或强电磁干扰。
社区内,“蒲公英节点”小组的其他成员已经急疯了,在加密频道里不断呼唤,并尝试通过其他渠道联系“焊枪”的家人和朋友,但一无所获。有人开始猜测,是不是“焊枪”在采购某些敏感电子元件时,引起了当局或不明势力的注意。
陈默立刻让安德鲁和秦风全力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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