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冰冷的水流如银针般刺在枣的皮肤上。他将水温旋钮拧到最底，金属阀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
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滚落，在瓷砖上迸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就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理智。
“决赛...能来看吗...”
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昴的声音混着水声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忐忑与期待。
枣猛地睁开眼，水珠从睫毛上坠落。他攥紧的拳头重重抵在潮湿的墙砖上，指关节与瓷砖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冷水顺着紧绷的背部肌肉流下，却浇不熄心头翻涌的妒火。
水流声中，枣仰头让冷水直接冲击面部。他想起每次这些亲密的接触，明明近在咫尺，却总给他一种随时会消散的错觉。就像捧在手心的月光，越是用力握紧，流失得越快。
门外又传来模糊的对话声，枣下意识屏住呼吸。
水珠从他紧绷的下颌滴落，在锁骨凹陷处短暂停留，又继续向下滑去。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多么可笑的事——像个妒夫一样偷听恋人与他人的对话。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闷，抬手将水流调得更猛了些。
浴室的灯光在水雾中变得朦胧，将枣的身影投在磨砂玻璃上，形成一个模糊而危险的轮廓。热水器发出细微的嗡鸣，与他的心跳声诡异地重合。
他低头看着自己在水流中泛白的指节，突然想起雪灯手腕上昴留下的红痕——那么刺眼，又那么理所当然。
冷水顺着他的脊背流下，在腰窝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枣闭上眼睛，任由水流冲刷着脸庞。
在这方狭小的空间里，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坠入一场没有安全绳的高空行走，而雪灯，永远是他抓不住的那阵风。
那么，无论是谁，把雪灯留下来就好。
水流声渐歇，枣闭目仰头，任由最后几滴水珠从发梢坠落。
一个阴暗的想法不受控制地浮上心头——若不能以恋人身份独占，那么用兄弟的名义将人留在朝日奈家也好。至少这样，雪灯就永远无法真正离开。
推开浴室门的瞬间，潮湿的水汽争先恐后涌出。
枣用毛巾随意擦拭着头发，看到雪灯正倚在窗边摆弄手机。
月光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侧脸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他穿着宽松的睡衣，领口歪斜地露出一截白皙的肩线，浑然不觉自己此刻的模样多么惹人遐想。
“刚才在聊什么？”
枣将毛巾甩到椅背上，声音里带着未消的水汽。一颗水珠顺着他的腹肌滑落，在睡裤边缘洇开深色的痕迹。
雪灯的视线仍停留在手机屏幕上，指尖随意滑动着：“嗯？昴说他们打进决赛了。”
他的语气轻快得像是谈论一部新上映的电影，甚至没有抬头，“问我要不要去看。”
枣的呼吸一滞。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前，膝盖强势地卡进雪灯双腿之间。
带着沐浴露香气的手掌托起对方的下巴，迫使那双总是游移的眼睛看向自己：“你答应了？”
“你会陪我去的吧？”雪灯终于放下手机，唇角扬起一个毫无戒备的弧度。
月光在他眼底流转，清澈得让人心慌。这个理所当然的反问让枣心头火起，他低头咬住那截裸露的肩颈，在雪灯吃痛的抽气声中尝到了沐浴露的茉莉香。
“这是惩罚。”
枣的唇齿流连在方才留下的齿痕上，舌尖安抚般扫过微微泛红的皮肤。
他满意地看着雪灯终于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睫毛慌乱地颤动起来。窗外的月光依然冷静地照耀着，而室内的空气却开始变得粘稠炙热。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周内，雪灯想着去看决赛，既然是给昂加油的，那么可以弄一些应援小物品。
他还特意请教了有追星经验的藤原千夏，特意抽空做了一些。
因为手工实在不行，最终还是雪灯出口枣动手。
明慈大学篮球馆的更衣室里，白炽灯将金属储物柜照得发亮。
昴坐在长凳上，手指第三次滑开手机锁屏，屏幕冷光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
“哟，咱们王牌今天怎么心神不宁的？”寸头队友突然从背后勾住他的脖子，汗湿的球衣贴在他后背上，
“该不会是在等女朋友吧？”
更衣室瞬间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昴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猛地合上储物柜，金属门发出“咣”的巨响。“胡说什么！”
他抓起运动毛巾胡乱擦了擦后颈，“就是...普通朋友说要来看比赛。”
“普通朋友~”队友们拖长声调重复了一遍。
校门口的樱花树下，雪灯正低头查看比赛宣传单。
四月的风掠过他发梢，将几片花瓣缀在他肩头。
枣站在半步之外，高领毛衣裹着修长的脖颈，却遮不住锁骨上方若隐若现的齿痕。
“昴说在正门等...”雪灯话未说完，枣突然伸手拂去他肩上的花瓣。
这个动作看似体贴，实则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雪灯无奈地瞥他一眼，却也没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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