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晨光如同薄纱,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狭长的、带着尘埃光晕的金线。
雪灯在枣离开怀抱后不久便醒了,身边还残留着恋人温暖的余温。
他习惯性地蹭了蹭枕头,银灰色的长发铺散在浅色的枕套上。
楼下隐约传来厨房的声响,是右京或者枣已经开始准备早餐的动静。雪灯正准备起身,房门却被人极其轻缓地推开了。
朝日奈椿像一只潜入的猫,无声无息地滑了进来,又迅速反手将门虚掩上。
他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平日里张扬的活力此刻被一种小心翼翼的专注取代。他走到床边,没有立刻出声,只是站在那里,目光沉沉地落在雪灯身上。
晨光吝啬地勾勒着雪灯的轮廓。他侧躺着,被子滑到腰间,露出穿着丝质睡衣的上身,流畅的肩颈线条在微光中如同上好的瓷器。
银灰色的长发有几缕散落在颊边,衬得皮肤愈发白皙透明,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扇形阴影,随着平稳的呼吸轻轻颤动。睡
椿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胀。他凝视着这张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让他失神的脸,紫罗兰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蹲下身,单膝点地,让自己的视线与床上的人平齐。
“雪灯…” 椿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既希望雪灯现在没醒,毕竟这是难得的单独相处的时间。
椿又希望雪灯醒了,作为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喜欢上的一个人,他被拒绝之后,真的很不甘心,反反复复的挣扎了这么久,他还是想再要个最终的答案。
雪灯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琥珀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初醒的迷蒙如同清晨湖面上的薄雾,在看清床边的人影后,雾气散去,露出清醒而平静的底色。
他没有惊慌,只是微微撑起身体,银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
“椿?” 雪灯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却没有任何被打扰的不悦,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这么早?”
晨光正好落进雪灯抬起的眼眸里,那琥珀色的瞳仁清澈透亮,清晰地映出椿此刻有些狼狈的身影。
椿的心跳漏了一拍,几乎要被那纯粹的目光灼伤。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我…睡不着。”椿的声音带着点涩意,他伸出手,指尖犹豫地想要触碰雪灯垂落在床沿的一缕银发,却在即将触及时停住了,只是虚虚地悬在空中,
“雪灯,我…我还是想再问你一次。”
他抬起头,紫罗兰色的眼睛紧紧锁住雪灯,里面盛满了孤注一掷的恳切:“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哪怕一点点?我和梓那次…”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声音更低了些,“我知道那次太冒失了,但是…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甚至…更深了。”
他的目光灼热得几乎能将人烫伤,带着声优特有的、充满蛊惑力的磁性,“枣他…他很好,但我…我也可以,雪灯,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让我证明我比他更适合你?”
或者悄悄的也行,这句话椿没有说出口。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更衬得室内一片沉寂。晨光在雪灯的脸上缓缓移动,将他精致的五官勾勒得更加立体,也让他眼中那份平静显得愈发清晰。
雪灯静静地看着椿,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像一面深潭,映照出椿眼中的热切与期盼,却没有掀起丝毫涟漪。
他轻轻摇了摇头,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可能的决然。
“椿,”雪灯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透爽朗,“谢谢你的心意。但我上次就回答过了。”
他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眸直视着椿,清晰地传达着自己的选择,“我和枣,现在很好。”
他看着椿眼中瞬间黯淡下去的光彩,语气放得更柔缓了些,带着真诚的祝福:“你值得遇到一个全心全意回应你的人。那个人,一定会出现的。”
这句话像是一句温柔的判词,彻底熄灭了椿心中最后一点侥幸的火苗。
椿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脸色在晨光中显得有些苍白。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最终只发出一声极轻的、意义不明的气音。
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那份炽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浓重的失落和不甘,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
他死心了,他知道雪灯说一不二的性格,也知道那双琥珀色眼睛里此刻只有纯粹的拒绝与祝福,再无其他。可是…心口的空洞和那份强烈的“舍不得”却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他。
而且椿也被拒绝过两次,就算他平时再怎么嬉皮打闹,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再死缠烂打,也许时间久了就淡了吧。
“我…” 他还想说些什么,也许是“我知道了”,也许是“我会等你”,也许只是无意义的音节。但雪灯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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