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海德公园旁的豪华公寓内，刘雅丽指尖颤抖地划过平板电脑屏幕。
一张张拍卖行的珠宝图片流光溢彩，旁边的价签让她呼吸急促——一枚格拉夫钻石胸针，四十七万英镑；一对宝格丽蓝宝石耳环，二十八万英镑。
“选你喜欢的。”视频那头的中年男人声音温和，“记得用新账户付款。”
刘雅丽选中那枚胸针，在支付页面输入一串密码。几乎是同时，开曼群岛某银行的一个账户悄然转出这笔款项。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她真是个一掷千金的富家女。
但当她关掉购物页面，无意中点开另一个金融软件时，整个人僵住了——屏幕上显示，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有超过三亿美元通过她名下的十几个空壳公司，流向了瑞士、列支敦士登和迪拜。
她不过是个舞蹈老师出身的情妇，哪里见过这样的天文数字？
“这些钱......”她对着空荡的客厅喃喃自语，冷汗浸湿了真丝睡袍。
同一时刻，临州指挥部技术中心
“头儿，抓到大鱼了！”小王猛地推开会议室门，手里攥着刚打印出来的资金流向图，“金满堂那部卫星电话恢复的数据显示，他在境外有个完整的资产转移网络！”
林寒接过图纸，目光骤然锐利。上面清晰显示着一条条错综复杂的资金流转路径，最终都汇向一个代号“信天翁”的离岸基金。
“这个‘信天翁’，”周海洋指着图表末端，“注册在巴哈马，实际控制人查不到。但它的资金最终流向了一个瑞士私人银行的保险库。”
“保险库里有什么？”
“这才是最蹊跷的地方。”小王插话，“我们通过特殊渠道查到，这个保险库的租赁人不是金满堂，而是......”
他说出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名字——省发改委前主任，三年前就已经“病退”的孙启明。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孙启明不仅是赵达康省长的老部下，更是已倒台的孙老的远房堂弟。
“原来如此。”林寒缓缓站起身，“金满堂不过是个白手套，真正的巨鳄一直藏在后面。现在他们要断尾求生，把这些年吞下去的都吐出来，转移到海外。”
他立即部署：“分成三组。一组继续深挖‘信天翁’基金；二组监控所有与孙启明相关的账户；三组跟我去会会这位‘病退’的孙主任。”
城西疗养院的特护病房里，孙启明正在练书法
见到林寒带人进来，他笔锋都不曾停顿：“林组长，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养老院来了？”
“来请教孙主任几个问题。”林寒看了眼他写的字——一幅《桃花源记》，笔力遒劲，“孙主任好雅兴。”
“打发时间罢了。”孙启明放下毛笔，慢条斯理地洗手，“我一个退下来等死的老头子，还能帮你们什么？”
“想请教孙主任，认不认识一个叫‘信天翁’的基金？”
孙启明擦手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笑道：“我这把年纪，连股票都不碰了，哪懂什么基金。”
“那真是太巧了。”周海洋亮出打印件，“这个‘信天翁’基金在瑞士银行租了个保险库，登记的使用人正好是孙主任您。”
孙启明的笑容僵在脸上。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这不可能！”他猛地站起，“这是诬陷！我从来不知道什么‘信天翁’！”
“我们也希望是误会。”林寒语气平静，“所以来请孙主任配合调查，还您一个清白。”
就在这时，孙启明的私人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骤变，想挂断已经来不及。
林寒示意周海洋接听，按下免提。
“老孙，第二批货已经到迪拜了。”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声，“第三批明天从香港走，你那边......”
孙启明疯了一样扑过来要抢手机，被侦查员死死按住。
“货？”林寒盯着面如死灰的孙启明，“孙主任不是连股票都不碰吗？”
一小时后，指挥部收到紧急情报
“头儿，刚截获的消息！”小李冲进办公室，“他们在加快转移速度！今天之内要把所有能动用的资金全部转往海外！”
周海洋看着监控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至少还有五亿美元在路上。照这个速度，最晚明天早上就会全部转移完毕。”
“不能让他们得逞。”林寒当机立断，“立即联系国际刑警组织，申请冻结所有涉案账户。同时上报中央，请求协调各国金融监管机构配合。”
“但是头儿，这需要时间！等走完流程，钱早就......”
林寒抓起外套：“我去找郑书记。你们继续监控，有异常立即向我汇报！”
省委大楼里，郑国锋正在准备第二天的结案汇报
听到林寒的紧急汇报，他的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迹。
“你确定涉及孙启明？”
“人证物证俱在。”林寒把录音和资金流向图放在他面前，“而且，我怀疑这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
郑国锋沉默良久，缓缓道：“明天的汇报会，赵省长要亲自听结案报告。如果这个时候爆出孙启明涉案......”
“那就更要及时上报！”林寒态度坚决，“否则等资金全部转移，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就在这时，郑国锋的办公电话响了。接完电话，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刚接到通知，”他放下话筒，声音干涩，“明天的汇报会提前到今天下午三点，而且......要求我们只汇报已查实的部分。”
林寒瞬间明白了——有人要抢在资产转移完成前，强行给案子画上句号。
“郑书记，现在每耽误一分钟，就有数百万国有资产流失海外。我们必须立即行动！”
郑国锋看着窗外，省委大院里香樟树的影子正在慢慢拉长。许久，他转身抓起红色保密电话：
“给我接中央纪委值班室......”
下午三点的汇报会，郑国锋和林寒迟到了十分钟。
当他们走进会议室时，所有人都看到，郑国锋手里拿着的不是结案报告，而是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紧急汇报材料。
赵达康省长的目光在材料上停留了很久，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空调送风的声音。
一场关乎数百亿资产的无声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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