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轻轻点头,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决然:“这人可不简单,最让人头疼的是我们连他的性别都摸不清。他在暗处暗算我们,却在明面上装作无辜,弄得我们像是被困在一场无形局势里,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顾行笑意盎然,手臂自然搭在杜如晦的肩头,语气轻快却不失锋利:“刚才我们在闹市里左躲右闪,足足耗了半个时辰。如果还甩不掉这家伙,那就只能认命了,别无他法。”
杜如晦眉头微皱,沉思良久后才抬手抱拳,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与家里人商议,安抚那些流民的事宜。先行告辞。”
顾行点头,笑容更甚:“正是如此。我也该回客栈,写封信交给杜兄。明日午时,我们再约在董家酒楼会面,继续商议对策。”
两人相互拱手作别,随后各自踏上归途,回到各自的居所,好好打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回到客栈自己房间,顾行舒适地挨坐椅内,举手挺足的伸了个大懒腰,才挑亮烛火,将自己与杜如晦以及京兆杜家将协助自己家收拢流民事宜写明,才仔细用了印章,蜡油封口又开了刚印。
信笺轻轻塞进怀中,顾行缓缓站起,目光投向窗外。银白的月光如绸带般洒进小院,院落在柔和的光辉中显得格外洁净,尘埃全无,枝叶排列得井然有序,连一株株修剪得体的花草也在月色里静静呼吸。此时,顾行的心头忽然掠过一丝不安的感觉,似有暗流在暗处蠢蠢欲动。
就在这寂静的瞬间,院门外传来婠婠那柔美而低沉的嗓音:“闹闹弟弟回来了,等你闲得发慌,只好帮你打扫房间消磨时光。”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带着几分轻佻,却也掺杂着不易察觉的嘲讽。
顾行听到这句话,第一时间涌上的并非对自身安危的担忧,而是一阵莫名的疑惑。他不禁回想起酒楼里那两次无人应答敲门,那位曾在暗处偷听他与杜如晦商议之人,是否正是此刻站在门口的婠婠?
今趟不比之前,乃敌人蓄势以待,精心布局来对付他,以婠婠的才智和实力,绝不会教他再有逃跑机会。
婠婠娇甜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不过改了位置,从西窗的方向传过来,柔声道:“顾大少爷不是骇得脚软吧!为何还不学以前般做一头落荒之犬呢?” 她的声调虽是无比温柔,但内容却流露出对两人之前切磋恼羞成怒。
顾行不禁苦笑,回想起上一次的切磋——那场对决是他占据上风,故能潇洒离去,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此刻,他明白若继续死守屋内,仍有一些机会可寻。于是他挺身肃立,站在厅堂的正中心,双耳聚焦,像是把整个空间的声音都压进自己的听觉之中,细细捕捉四面八方的每一点动静。
刹那间,顾行的思绪脱离了生死与胜负的纠葛,全部沉浸在那奇异而浩瀚的听觉世界里。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一种除婠婠之外的存在——一种无法用言语解释的直觉。虽然对方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甚至连呼吸的细微声都未曾泄露,但顾行却清晰地知道,那人正潜伏在后院的阴影之中。
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这个神秘的对手并非普通人,而是与婠婠同等级别的顶尖高手。那种强大的气场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顾行嘿然道:“凡是绾绾妹子欢喜的,我顾少都一力反对。而且谁都有权留在自己温暖的家中享受宝贵的生命吧!啊!这次请恕小弟没兴趣走了!”
话音未落,婠婠却轻笑一声,宛如泉水叮咚,笑声里带着几分戏谑:“这客栈本是人家自家开的呀!我婠婠从未将它赠予你,却见你这般鹊巢鸠占,算什么道理?”
这次她的声音忽然从东窗之外飘来,仿佛穿透了空间的壁垒,令顾行心头一颤,似有千百个身影在同一时刻出现,环绕四周,像是无形的屏障,将整个屋子紧紧包裹。那声音在不同的角落回荡,却又似从同一口气息中传出,令人不由得感到一种莫名的怪异与惊异。
这正是《天魔秘》中记载的天魔妙法,非凡之术,能让人化身千千,遍布四方,却仍保持心神相通。顾行眉头微皱,略带无奈地说道:“不过前些日子我们切磋时,我只赢得了半招半式,你何必如此执拗?”
婠婠的娇笑如轻风拂面,轻轻掠过他的耳畔,带着几分调皮:“上回,我心中有事,才让闹闹弟弟占了先机。何来所谓的‘胜过’之说?”
顾行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胸中所有的无奈与苦闷都从脑海里抽离出来。此时此刻,正是他自游学以来最难以抽身离开时刻。心头的沉重如山,只能靠真功夫自保。心神寄于天上圆月,进入江水破碎重聚月相,那空灵玄妙的境界。
后院的人应当与绾绾交情匪浅。且这阴癸派的来者究竟是何方人物。顾行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忽然灵光一现,装作放下所有防备,靠在椅背上,淡淡说道:“边不负既然来到此地,何必暗暗躲藏,像只缩头的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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