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道奇轻轻接过医门秘传的木牌,指尖微颤,凝视其上古朴的纹饰,眉头微蹙,竟一时语塞。沉默良久,才叹息道:“道家玄门宁道奇,见过医门道友。却不晓得此友师承何位医门高人?”
顾行暗自窃笑,身形微侧,恭敬地拱手作揖,低声说道:“家师孙思邈。小道顾行见过玄门宁道友!“‘
在炽热的阳光洒满大地之时,四座巍峨的大殿与高耸的楼阁如同巨兽般矗立,巨大的身影映在洁白的石板上,投射出庄严而雄壮的轮廓,仿佛在无形中为这片空间注入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氛围。
此时,宁道奇听到顾行自报门派师承,原本那份淡然如云、随风悠然,逍遥之意已在眉宇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捉摸的变幻。心中纠结交织,矛盾如潮水般汹涌,令他进退两难,既不知该否认眼前的现实,也不敢轻易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局。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无言之中。
无言沉默许久,宁道奇面容才恢复以往平和。对着顾行深施一礼道:“玄门小道宁道奇,见过医门顾师叔祖。“
顾行侧身让过一礼,抱拳歉然笑道:“家师也曾告知小道,自己辈分甚高。你我私下只论年纪罢。只因前日在殿中偶见我华夏传承之宝,惊慌失措,未及表明身份,致礼数失当,倒让诸位观里师兄误会。如今师兄在观里出现,我便借机切磋一番,称量下自己功夫深浅。这里师弟先陪个不是!“
宁道奇沉默良久,苦笑摇头,低声道:“师叔祖之命,宁道奇唯有遵从。”他抬眼望向刚刚升至东山之巅的炽烈大日,随后转身凝视顾行,语气柔和却不失严肃:“老道年长些,便称你为师弟吧。先前的误会,乃因元机见师弟行事匆忙,未及言明缘由,心中焦急而贸然出手。宝物亦未受损,亦不该将错归于师弟。”
顾行闻言,面上的愧色稍稍舒展,恭敬地回道:“既已如此,请恕我顾行年少轻狂,未能及时表明身份,此番冒犯全在我这位师弟身上。”
宁道奇眉头微皱,长叹一声,声音在周围回荡:“师弟,你可曾领悟到自己已踏入练虚合道的道家至高境界?只差那最后一层火候,便可圆满。”
顾行闻言,眉头一挑,心中惊疑:“何为练虚合道?”他从未听师父如此提及,顿感困惑。
宁道奇目光沉静,缓缓转向顾行,神色庄严而凝重,字字珠玑地解释道:“我等道门修行,分为四大阶段——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练虚合道。前两段,皆是以肉身为根基,炼化精血、聚集元气,直至神识初显;后两段,则是超越形体,借天地之道与宇宙之气相融合,方能脱离凡胎,步入合道之境。”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中奥妙,非言语可尽述,恰如饮水之感,冷热自知。凡人潜能虽浩瀚,却终有极限。若能在练神还虚后,彻底与宇宙大道相合,便可脱胎换骨,踏入入圣合道的化境,超脱尘世枷锁。”
顾行喜道:“自师弟我年前开始就是师兄说的后两个阶段的境界。”
宁道不禁莞尔笑道:“师弟,你这模样倒让我想起当年我少年时,心无尘俗,专注修道,逍遥自得。如今你背着行囊来到此处,究竟有何缘由?”
顾行苦笑,低声把昨日在杜如晦酒馆偶遇韩图的情形细细道来。随后回到客栈,绾绾与边不负竟欲将他擒至阴癸派,计谋落空,绾绾却言阴后祝玉妍必亲自出手。顾行遂打算前往玄都观隐居清修躲清静,把这段曲折的来历一一道出。
宁道听罢,眉头微皱,抚须沉吟良久,方才缓缓开口:“师弟此番所为,乃是为流民安置,收拢散亡之辈,算得一桩大功德。然那些人眼中,唯有天下争雄之事,未能体会此中慈悲。眼下观中藏有至宝,形势微妙,一旦失手,恐招佛、道、邪三家之争,祸及无辜。”
顾行轻笑一声,眼中闪过几分狡黠:“说实话,即便我真的握着那枚和氏璧,也绝不会轻易把它拱手相让。和氏璧这等稀世珍宝,只有德才兼备之人方能拥有。若有人真有本事,便该由他来继承;若想获得此宝,便只能凭自己的真才实学、硬实力去争取,别想投机取巧。”
宁道奇哈哈笑道:笑道:“师弟所言极是,罢了!师兄先安置师弟于观中,且随我而去。”说罢,便在前方领路。顾行背起行囊,拄起竹杖,紧随其后。
二人穿过山门,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桃林映入视线。林木苍翠欲滴,枝头挂满了青涩的小桃,点点绿意在阳光下闪烁。桃林侧边,一座简朴的茅草小院静静伫立,院落中花草扶疏,清风拂过,带来阵阵淡淡草木花香。
宁道奇回首指向小院,笑意更浓:“此乃贫道昔日清修之所,观里安居的雅舍。师弟在大兴城里这些日子,暂且在此栖身,也算是个清净安居之所。”顾行望着这座雅致的院落,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欣喜,眉眼间尽显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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