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像被筛子滤过,透过木屋的缝隙落下。
在地上织出细碎的金网,顾晏辰坐在角落的草堆上。
手里握着那根“小星星专用”木杖,膝盖上摊着块边缘锋利的贝壳。
正低头专注地打磨着握柄,他的侧脸在光斑里忽明忽暗。
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片安静的阴影,像在研究一份复杂的卷宗。
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林晓星靠在木板床上看着他,露着的脚踝搭在床沿。
指尖无意识地卷着衣角,她的目光落在他赤裸的胳膊上——肱二头肌微微鼓起。
青筋在古铜色的皮肤下若隐若现,随着贝壳的摩擦动作轻轻跳动。
像条蓄势待发的河,握柄处已经被他刻出细密的纹路。
纵横交错,均匀得像用尺子量过,显然费了不少心思。
“在刻什么?”
她轻声问,声音在木屋的寂静里显得格外软。
顾晏辰抬起头,眼底沾了点木屑,像落了片细小的雪花:“防滑纹。”
他扬了扬手里的木杖,握柄处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哑光:“上次看你拄着时手滑,刻点纹就稳了。”
他说着,又低下头,用贝壳的尖端在握柄顶端凿了个小凹槽。
动作小心翼翼,像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
贝壳划过木头的“沙沙”声里,林晓星看着他的侧脸。
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和他在法庭上分析证据时的样子几乎重合。
只是那时他握着钢笔,此刻握着贝壳;那时他面前是摊开的卷宗,此刻是根粗糙的木杖。
可那份专注,却一模一样,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
“这凹槽是做什么的?”
她看着他把凹槽凿得越来越深,刚好能放下一颗野果的大小。
“给你放野果。”
顾晏辰头也不抬地说,贝壳在他手里灵活地转动。
将凹槽边缘打磨得光滑圆润:“这样你散步时,既能拄着,又能随时吃点东西,不用总麻烦我拿着。”
他说这话时,指尖不小心被贝壳划了一下,渗出点血珠。
他却只是往嘴里吮了吮,继续埋头打磨。
赤裸的胳膊上,还留着昨天被树枝划到的红痕。
新添的伤口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林晓星看着那道伤口。
突然想起他为了找野果,在荆棘丛里钻来钻去的样子。
想起他为了给木杖刻花纹,蹲在沙滩上磨了一下午,指尖被贝壳硌出深深的印。
这个男人,总把她的事放在心上,却从不说起自己的疼。
过了好一会儿,顾晏辰终于放下贝壳,把木杖递到她面前。
他的掌心沾着木屑和点点血痕,指腹被磨得发红。
却依旧稳稳地托着木杖,像在呈递一份重要的文件:“试试?”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耳尖被阳光晒得发红。
林晓星接过木杖,握柄处的防滑纹刚好贴合她的掌心。
粗糙的纹路带着他的体温,暖得惊人,她的指尖摩挲着那些细密的纹路。
突然停在顶端的凹槽处——凹槽底部刻着个极小的星星。
五个角歪歪扭扭,和他之前偷偷刻在木板床板上的记号一模一样。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你怎么什么都刻星星?”
她抬起头,眼底闪着笑意,指尖轻轻点了点那个小星图案。
顾晏辰低头看她,胸口的贝壳项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在阳光下泛着莹白的光,他伸手,替她拂开落在脸颊的碎发。
指尖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带着熟悉的痒意:“因为你是我的小星星啊。”
他说得坦诚,声音里的紧张散去,只剩下温柔。
像午后的阳光,暖得让人想闭上眼。
林晓星的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想起刚上岛时。
他看她的眼神还带着陌生人的疏离,连递水都要隔着半米远。
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冷冰冰的男人会记住她的喜好。
会在一根普通的木杖上,刻下这么多藏着心意的小细节。
她扶着木杖,慢慢站起身,握柄的防滑纹果然很稳。
顶端的凹槽里,顾晏辰不知何时放了颗野果,果肉的甜香顺着风飘进鼻息。
刚站稳,顾晏辰就伸手扶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渗进她露着的肌肤里。
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小心点。”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带着温热的呼吸:“地上滑。”
林晓星点点头,往他身边靠了靠,露着的胳膊轻轻环住他的腰。
指尖陷进他后腰的肌肉里,那里的皮肤滚烫,像团燃烧的火。
驱散了午后的微凉:“顾晏辰,等出去了,你还会给我刻星星吗?”
“刻。”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手臂收紧,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刻满一屋子,给你当灯。”
阳光透过木缝,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木杖顶端的野果在光里泛着水光,凹槽里的小星图案像在眨眼睛。
林晓星看着那根被他打磨得温润的木杖,突然觉得,它早已不是一根普通的拐杖。
而是一份沉甸甸的心意——藏在防滑纹里的细心,藏在凹槽里的体贴。
藏在小星图案里的,不敢说出口的喜欢。
屋外的海浪轻轻拍岸,木屋里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歌。
林晓星知道,不管以后能不能离开这座岛,这根刻着星星的木杖。
都会是她最珍贵的宝藏,因为它承载着一个男人,在荒岛之上。
为她点亮的所有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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