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被精心裁剪过的金箔,透过木窗的缝隙落在地上。
拼出几块菱形的光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像谁在地上撒了把会眨眼的星星,林晓星在草堆上睁开眼时。
浑身酸软得像没了骨头,连抬手的力气都欠奉。
露着的胳膊随意搭在草堆边缘,被蚊子叮的红包肿得发亮。
密密麻麻的,像串没熟透的野果,轻轻一碰就痒得钻心。
她侧过头,看见顾晏辰正蹲在火堆旁烧水。
陶罐架在火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白汽。
把他赤裸的后背熏得泛着层薄汗,他的肌肉绷得发紧。
肩胛骨像两座微微隆起的小山,每动一下都透着藏不住的疲惫。
昨夜的腹泻显然没饶过他,连弯腰添柴的动作都比平时慢了半拍。
指尖碰到滚烫的罐壁时,竟迟钝了片刻才缩回手。
“醒了?”
他闻声回头,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红血丝。
却立刻扬起个浅淡的笑,像怕惊扰了晨光里的宁静。
他从火堆旁的陶罐里摸出些东西,用宽大的树叶小心包好。
起身朝她走过来。
林晓星看着他走近,晨光在他赤裸的胸膛投下明明灭灭的影。
胸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那道被树枝划的血痕已经结痂。
暗红色的痂片沾着点草木灰,像枚倔强的勋章。
他走到草堆边坐下,把树叶包递到她面前。
掌心不经意间贴上她露着的手背,滚烫的温度像团小火苗。
瞬间驱散了皮肤表面的凉意。
“慢点吃,垫垫肚子。”
他的声音还带着点沙哑,是昨夜疼出来的后遗症:“是之前晒的野果干,烤热了,不凉。”
树叶包里裹着的野果干圆滚滚的,是用最甜的那种野葡萄晒的。
被火烤过之后,表皮泛着油亮的光。
甜香混着烟火气漫开来,勾得人胃里发空。
林晓星没接,只是往他身边挪了挪。
脑袋顺势靠在他赤裸的肩上,肩肌的触感硬实又温热。
像靠在块被阳光晒透的岩石上,让她瞬间卸下了所有力气。
他的肩肌因她的重量微微下沉,却稳稳地托着她的头。
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晃到她。
林晓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混着烟火气,还有野果干的甜香。
这些味道缠在一起,竟比任何香水都让人安心。
她张开嘴,等着他喂,像只被宠坏的小兽。
顾晏辰低笑一声,眼底的疲惫被温柔取代。
他捏起一块野果干,递到她嘴边。
看着她轻轻咬住,嘴角立刻沾了点深紫色的糖霜:“慢点,没人抢。”
他抬手,用指腹替她擦掉糖霜,指尖的薄茧蹭过她的唇角。
惹得她轻轻缩了缩。
野果干的甜味在嘴里漫开,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暖。
把昨夜残留的酸涩都冲散了,林晓星嚼着果干。
突然笑了,肩膀轻轻颤着,发丝蹭过他颈间的贝壳项链。
冰凉的贝壳顺着他的锁骨滑下去,像条调皮的小鱼。
惹得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肌肉都跟着绷紧了。
“其实……”
她含着果干,声音有点含糊:“你做的冰淇淋,除了酸点,还挺好吃的。”
顾晏辰的肩明显僵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
胸腔的震动透过肩膀传过来,把她的头都震得微微发麻:“是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调侃:“那下次再给你做?放双倍野草莓的那种。”
“才不要。”
林晓星立刻摇头,牙齿轻轻咬了咬他的肩肌,像在撒娇:“要放双倍芒果,再多点冰碴子,海苔碎就算了,太咸。”
“好,都听你的。”
他答应得干脆,指尖轻轻划过她胳膊上的红包。
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等我们缓过来,我再去山涧凿点冰,这次一定找最甜的野果。”
晨光渐渐爬高,菱形的光斑移到了他们交叠的手上。
林晓星看着他手背上的薄茧,那是劈柴、磨木杖、捣果泥磨出来的。
和他以前握钢笔的手判若两人,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让她心动。
她突然想起他刚上岛时,穿着笔挺的衬衫,连走路都带着精英的疏离感。
哪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赤裸着上身,蹲在火堆旁给人烤野果干。
“顾晏辰,”
她的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画着圈:“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他低头看她,睫毛在晨光里投下浅影,像把小扇子。
“后悔遇见我,”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如果没遇见我,你一个人或许能活得更轻松,不用管我嘴馋,不用替我挡蚊子,不用……”
“没有如果。”
顾晏辰打断她,声音突然变得很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遇见了就是遇见了。”
他收紧手臂,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让她的侧脸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而且,照顾你不是麻烦,是……”
他顿了顿,像是在找合适的词:“是让我觉得,在这座岛上,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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