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目标锁定
陈禹主动出击的决策，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守拙堂内部激起了巨大的决心，也将所有人的工作重心引向了一个极其明确且危险的方向——那片隐藏在东南亚雨林深处的未知之地。然而，“主动出击”并非盲目的冲锋，首要且最关键的一步，便是将那个模糊的、由碎片信息拼凑出来的目标区域，尽可能地清晰化、具体化，找到一个可以切入的“点”。
战略室内，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专注和紧张。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不再仅仅是星云图，而是并排显示着该区域的高清卫星地图、有限的地理数据库信息、阿哲搜集来的各类零散情报，以及沈教授根据“普罗米修斯”技术偏好推测出的可能设施特征。
“直接定位那个核心人体试验室目前看是不可能的。”阿哲首先汇报，他双眼布满血丝，显然已经连续高强度工作了很长时间，“对方的反侦察意识极强，所有核心区域的网络都是物理隔离的‘气隙网络’，卫星图像上那片区域也被茂密的树冠层层覆盖，几乎看不到任何人工建筑的明显痕迹。我们缺乏最关键的内应或信号泄露源。”
这个结果在预料之中。如果那么容易就被锁定，那也就不是“普罗米修斯”的核心据点了。
“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直接找到‘黑箱’本身。”苏瑾冷静地分析道，“任何大型秘密设施都不可能完全与世隔绝。它需要电力、水源、物资补给、人员轮换、废弃物处理……这些必然会在外围留下痕迹。我们需要找到与这个核心据点关联最紧密的‘外围节点’，以此为突破口。”
这是一个非常清晰的思路。就像捕猎隐藏在巢穴中的猛兽，直接强攻巢穴风险太大，但可以先切断其水源，或者在其经常活动的路径上设伏。
“我同意苏瑾的看法。”沈教授推了推眼镜，指着屏幕上的地图，“根据我之前对‘普罗米修斯’旗下生物科技公司的分析，他们进行此类高度敏感的活体实验，必然需要大量的特种生物制剂、培养基、神经活性物质以及……处理实验废料的配套设施。这些物资的采购、运输和前期处理，不可能全部在绝对保密的核心实验室内完成，很可能有一个或多个外围工厂或中转站。”
他调出了一份清单：“这是我根据其研究方向，推测出的可能需要的几种关键、且受到一定国际监管的化学和生物制剂。如果能找到这些物资非常规地流向该区域的证据，就能顺藤摸瓜。”
方向明确了：寻找与核心据点相关的“后勤尾巴”。
阿哲立刻调整了搜索策略。他不再试图强行穿透核心区的网络防御，而是将监控重点放在了该区域周边的物流信息、能源消耗数据、出入境记录（尤其是特定领域的科研人员）、以及非公开的化学品贸易记录上。同时，他也开始利用环境遥感数据，分析该区域是否存在异常的微小地面沉降（可能源于地下设施）、热源分布异常或水源污染迹象。
这是一项极其繁琐且需要运气的工作，如同在大海捞针。时间一天天过去，各种杂乱的信息被筛选、分析、然后大部分被排除。团队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尤其是陈禹和苏瑾，他们知道，每拖延一天，潜入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就增加一分。
转机出现在一周后。
阿哲在监控某跨国化学品贸易数据库（通过非正常手段访问）的异常交易记录时，发现了一条极其隐蔽的线索。一家注册在维京群岛、背景成谜的空壳公司，在过去半年内，多次通过复杂的中间商链条，采购了数批沈教授清单上提到的、几种用于神经细胞培养和信号传导研究的特殊试剂。这些试剂的最终收货方，均指向邻国一个名为 “暹罗生物制剂有限公司” 的工厂。
这家工厂表面上的业务是生产常规疫苗和诊断试剂，位于邻国一个相对偏远但交通并非完全不便利的工业区，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
然而，进一步的深入调查发现了更多疑点：
1. 股权关联： 经过阿哲层层穿透复杂的股权结构，发现“暹罗生物”超过60%的股权，最终间接控制在一家注册于卢森堡的投资基金手中，而该基金的主要投资人之一，赫然出现了“普罗米修斯”旗下某个离岸子公司的身影！虽然经过了多重伪装，但资金流向的蛛丝马迹被阿哲敏锐地捕捉到了。
2. 产能与产出不符： 根据公开的能源消耗和原材料进口数据估算，这家工厂的产能远高于其对外宣称的疫苗和试剂产量。多余的能量和原料用在了哪里？
3. 人员流动异常： 工厂核心技术人员和管理层的出入境记录显示，他们频繁往返于工厂所在地与那个模糊的核心雨林区域之间，而且往往是以“地质考察”或“生态旅游”等牵强的理由。
4. 环境数据异常： 阿哲调取的近期环境监测卫星数据显示，在“暹罗生物”工厂的下风向流域，检测到极其微量、但确实不属于常规制药废水的特殊化学物质残留，其光谱特征与沈教授清单上的某种神经制剂降解产物高度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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