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的雪片像鹅毛,纷纷扬扬落下来,没多久就给“炊烟里”覆了层厚厚的白。围核栏里的土圈早已被雪埋住,只露出覆核草的梢尖,在风雪里微微颤动,像在给土里的核传递冬的消息。醒核符的冻石被雪裹着,只隐约透出点冷光,像三颗藏在雪里的星。
“核该盖厚被子了吧?”小望踩着没过脚踝的雪,走到围核栏旁,记春册被他揣在怀里焐着,册页边缘的雪化成水,又冻成冰,像给册子镶了道银边,“它们会不会冻着?要不要给它们烧点柴火?”
方旭扛来“暖核柴”,是去年“续春”修剪下来的枯枝,截成小段堆在围核栏旁。“烧点柴给核提提神,”他点燃枯枝,火苗“噼啪”窜起,橙红的光映在雪上,融出一个个小水洼,“烟能顺着雪缝钻进去,告诉核,我们还记着它们呢。”
柴火刚烧旺,围核栏里的雪忽然陷下一小块,像核被暖意催得动了动。小望凑近了看,雪水顺着草梢往下渗,在地上积成个小小的紫圈——是紫核的银线痕染的,像给雪地里盖了个印章,证明它在底下醒着。
母亲端来“酿核酒”,是用今年的果核泡的米酒,酒液红中带紫,装在陶壶里温着。“这酒得浇在火堆旁的雪里,”她往火边的雪地上倒了点,酒液立刻冒起白汽,“让酒气混着烟火气钻进核里,给它们暖暖身子,别睡成了实心的。”
酿核酒刚渗进雪,火堆的火苗忽然晃了晃,窜起的火星落在雪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小望捡起块没烧透的柴,发现上面竟沾着根细小红丝,像红核的褐纹顺着烟火爬了出来,“它醒着呢!在跟我们打招呼!”
火山部落的少年们送来“驱寒毡”,是用焰藤绒和羊毛织的厚毡,裁成三块小的,分别盖在三个土圈的雪上。“长老说这毡能挡住寒气,”少年们呵着白气把毡铺好,“让核在雪底下也能喘口气,别被冻僵了,明年才有劲发芽。”
驱寒毡刚盖好,雪就下得更大了,毡子很快被雪压得沉甸甸的,却依旧牢牢护着底下的土圈。小望摸了摸紫核上方的毡子,感觉底下有点软,“它在动!是不是在伸懒腰?”
冰原的守卒托雪橇送来“醒核冰”,是块透明的冰砖,里面冻着今年的第一片“续春”落叶,冰砖上刻着银线网的纹。“这冰得放在围核栏中间,”字条上画着冰砖在雪地里发光的样子,“冷能让核更清醒,冻着点反而不容易烂,落叶的气还能帮它记着自己的藤。”
方旭把冰砖放在三个土圈中间,冰里的落叶在雪光里看得格外清,银线纹像活了似的在冰里流转。他忽然发现,冰砖的银线纹与紫核的银线痕隐隐相合,像道暗号,在雪地里悄悄呼应,“连冰都带着记印,生怕它忘了春天的样。”
月禾带着“待春钟”来了,是个铜制的小钟,钟身上刻着三代核的发芽时辰,红核在惊蛰,金核在春分,紫核在清明,像个约定好的时间表。“这钟得挂在围核栏上,”他把钟挂好,轻轻敲了敲,“钟声能顺着雪缝钻进去,让核在梦里也数着日子,别睡过头了。”
小望抱着待春钟摇了摇,钟声“叮铃”响,在雪地里传得老远。他忽然觉得,土里的核肯定听到了,说不定正在互相转告:“快了,快了,春天要来了!”
方旭坐在火堆旁,看着火苗舔舐枯枝,看着围核栏在雪地里静静卧着,看着冰砖的光在风雪里闪烁,忽然觉得这冬雪覆核的景象,是生命最执着的等待——核在雪底下缩成一团,却把所有的希望都藏在纹里,像颗埋在土里的星,等着春天一来就亮起来。“续春”的银线网,在雪底下织得更密,把红核的烈、金核的柔、自己的厚都网在一起,让藤架的故事,在冰雪深处,继续孕育、沉淀。
那位研究草木共生的老者裹着厚袄来了,他指着围核栏笑:“你看这雪,”老者呵着白气说,“看着冷,底下却藏着暖,核在里面像揣着个小太阳——生命的能耐,就在于能在最冷的地方,守住最热的盼头。”
雪越下越大,火堆渐渐熄了,只留下堆暗红的炭。小望把记春册揣回怀里,跟着方旭往屋走,回头望时,围核栏的影子在雪地里像个小小的城,冰砖的光在雪地里像颗引路的星,驱寒毡的梢尖在风雪里像在说:“别担心,我们记着呢。”
夜深得像罐里的紫果,雪落的声音轻得像核的呼吸。核在雪底下静静蛰伏,银线纹、褐纹、金粉痕都在梦里生长,那些关于等待、关于坚守、关于冬藏的故事,正随着雪花的飘落,轻轻沉淀,要一直等到明年的冻土化开,再带着满身的雪、满腔的热,把藤架的新希望,又一次,重重扎进春天的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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