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怎么可能！”
玄昭的目光死死钉在半空那八枚古朴如星核的种子上，原本淡然舒展的眉宇骤然拧成一团，周身玄域的道纹都因他心绪的剧烈波动泛起细碎的涟漪。
他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有难以置信，更有几分近乎失态的震颤，声音都失了平日的稳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死死盯着银灵子：
“伏羲大神竟能拿出这等神物？”
“有什么不可能的？”
银灵子被他这副罕见的失态模样弄得一愣，抬手挠了挠头，语气带着几分茫然。
“就是你猜的那样。大神说这东西合你所用，定然不会错的，他老人家作为准圣大能，又颇通演算一道，眼光何时出过差池？”
“你可知这是何物……”
玄昭没好气地瞪着他，指尖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语气里满是复杂的情绪——震惊、庆幸，还有几分惊喜。
“知道啊，不就是建木残枝的本源生机凝练而成的树种么？”
银灵子神色坦然，指尖轻拂过一枚种子的纹路，那暗金色的纹路下，隐约有潺潺的生命道韵流淌。
“我记得当年闯洪荒时，曾在你元神里见过那株世界树，也是从建木残枝里养出来的。对咱们这些修时空大道的，这玩意儿可是能撑持一方小世界的至宝，不比先天灵宝差。”
当年他窥见那株世界树时，他还不知，玄昭为了养这棵树，竟付出了那般代价。
“这怎么可能！”
玄昭的声音陡然拔高，眸中满是骇然，“我那棵世界树，当年耗损了一株中品先天灵根‘不厄树’的本源，又以自身造化法则牵引三百六十道先天灵气，才堪堪让其重新焕发生机。
想要从建木残枝中提炼出这般纯粹的生命树种，每一枚都要耗去一棵先天灵根的生机，这八枚……伏羲大神哪来这般手笔！”
他清楚记得，当年为了培育那株世界树，连自家师伯都摇头叹难，最后还是灵根中的先天不灭灵光，才让世界树勉强成活。
如今八枚树种就这般明晃晃地悬在眼前，哪怕是贵为妖族羲皇的伏羲，按常理也绝无可能有这等底蕴被消耗。
“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银灵子白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我知道你精通造化法则，能调动一方本源，但你也不瞧瞧，放眼整个洪荒，论玩弄造化、孕养生机，谁能及得上我家女娲娘娘？
别说八枚建木树种，便是让建木重立洪荒，只要娘娘愿意，也未必做不到。”
银灵子无语，哪怕他一直知道这位挚友了，天赋卓绝，才情惊世，骨子里的傲然配得上他的修为，但也没想到骄傲到这种程度。
女娲娘娘在洪荒造化一道的水准堪称顶尖，寻常修士眼中的天堑，在娘娘面前不过是弹指可破的薄纸。
“呃……”
玄昭闻言愣在原地，半晌才抬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竟险些忘了，洪荒万道，造化一道以女娲为尊，这是刻在所有修士骨子里的认知，他竟一时被震惊冲昏了头，反倒忘了这茬。
他做不到，不代表人家女娲也做不到啊。
“咳咳，是我失言了，让老友见笑。”
玄昭轻咳两声，掩去脸上的窘迫，话锋一转，“不过伏羲大神让你送这些过来，总该有别的指示吧？”
不得不说，这八枚建木树种，恰好送在了他的心吧上。
这些年金不唤四处敛财，搜罗的天材地宝早已堆满了至尊玄域的库房，玄域的空间格局却迟迟未能拓展，早已捉襟见肘。
而他那株作为证道之物的世界树，始终悬于元神之上，与自身大道相融，他压根没寻思栽种到玄域之中。
这八枚建木树种，恰好能化作玄域的“天地支柱”，让玄域的空间拓宽十倍不止，甚至能孕育出属于自己的先天灵气。
“哪有什么指示。”
银灵子摇了摇头，语气依旧随意，指尖把玩着一缕银辉，“大神只说，这些是用来偿还当年的因果，其余的，他也没多言。”
“因果？葫芦藤？”
玄昭愕然，眉头拧得更紧，“当年他以先天灵根摇钱树换取我那截葫芦藤，虽有几分威逼之意，但论价值，我并未吃亏。
那葫芦藤虽玄妙，可我本就不在意这些，这因果不是早已清了么？”
“我怎知道。”
银灵子撇了撇嘴，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沉吟片刻，指尖敲了敲额头，确认自己没遗漏什么话，才松了口气道。
“不过大神还说，一个元会后会在凤栖山开坛讲道，让我专程来邀你。据说这次讲道，会涉及‘时空与造化相融’的至理，是娘娘亲授的道，大神说你定会感兴趣。”
“讲道……”
玄昭揉了揉眉心，露出几分头疼之色。此等能助人顿悟、勘破大道桎梏的机缘，洪荒修士挤破头都想争，他却有些犯难。
这些年三清的道韵还在他脑海中盘旋，三清的之道相互相冲，他耗费数万年才消化了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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