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二人后,杨轩回到书房,眉宇微锁。
“方才那些试探,是上官海棠擅自为之,还是朱无视授意?”
整整一个上午,谈诗论文,论武评史,表面风雅,实则步步设问。
上官海棠言语间屡次旁敲侧击,试图窥探他的根底。
然而纵论古今,杨轩又岂会落于下风?
她虽师从无痕公子,博闻强识,涉猎广泛,却终究非科班出身,读书治学流于表面。
看似样样皆通,实则无一登峰造极,终究难掩其浅薄。
因此,在三大密探之中,唯有上官海棠的武功始终停留在一流境界,未能踏入顶尖之列。
加之她身为女子,在江湖争锋中本就多有不便,先天便处下风。
起初,杨轩还以为上官海棠只是在试探他的底细,但很快便察觉出她另有图谋——竟是暗中牵线搭桥,想促成他与云罗郡主之间的关系,动摇成是非在郡主心中的地位!
更令他意外的是,上官海棠竟清楚云罗郡主痴迷武学,于是顺势透露了《九阴真经》的存在。
谈经论武之际,她不仅点破此经来历,还特意提起其中一门绝技——“九阴白骨爪”。
《九阴真经》博大精深,涵盖万象,而“九阴白骨爪”更是曾搅动江湖风云,掀起无数腥风血雨。
果然,一听此名,身为武痴的云罗郡主立刻心生向往,竟暂时搁下寻找成是非的念头,决意留下跟随杨轩习武。
她最感兴趣的,正是那传说中的“九阴白骨爪”,实则应为“九阴神爪”。
不过,最初的一丝疑虑,很快被杨轩参透几分缘由。
关键在于出身。
在这礼法森严的世道,婚配讲究门第相当。
成是非不过市井混混出身,纵然有些奇遇,可与金枝玉叶的郡主相比,仍如泥尘仰望星辰,毫无般配可言。
反观杨轩,虽非显贵之后,却才情出众、相貌堂堂、武功不凡,更有解元功名在身,前程似锦,若论匹配云罗郡主,实属绰有余余。
若是杨轩成为驸马,朝中上下恐怕鲜有人反对。
然而,这背后究竟是上官海棠一时起意,还是出自朱无视乃至皇室的授意?
又或者,是借机离间他与成是非,坐视二人相斗,好从中渔利?
这些,杨轩尚不得知。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机会,确实让他心动。
并非出于对成是非之人的觊觎,而是“驸马”这一身份所能带来的便利,实在太过诱人。
不必入仕为官,却能享有超然地位;无需顾虑僭越之罪,亦无触犯宫规之忧。
况且昨日所见的云罗郡主,一身男装打扮,眉目清朗,肌肤胜雪,轮廓分明而不失秀气,颈项修长如天鹅引首,身姿挺拔,亭亭而立,容貌之佳,堪称万里挑一。
至于所谓的“薄情”之名?
从一开始,杨轩就没打算追求什么生死相随的挚爱。
在这古代社会待得久了,他固然怀念后世信息通达、娱乐纷繁的生活,平日里也只能靠读书练功打发时光;
可若换作那个手机不离手、网络无处不在的时代,又有多少男子会梦寐以求这般妻妾环绕的旧日光景?
所谓一见钟情,说穿了,不过是色为之动罢了。
“墙角能不能挖得动还在其次,最终的选择权仍在云罗郡主手中,不过是公平竞争而已。”
忌惮成是非?
杨轩深知其性情——浪迹天涯的江湖人,与当年的古三通如出一辙,放荡不羁,来去无踪。
因此,他并不担心因争夺郡主而与成是非彻底决裂。
况且两人之间本就交情浅薄,即便见面,恐怕连愧疚都谈不上有多少。
次日,上官海棠果然再次携云罗郡主登门拜访。
在蒙学课开始之前,杨轩悄悄将一卷心法交给钟伯,请他转呈郡主。
——《全真大道歌》。
这是玄门正统的上乘内功,也是修炼“九阴神爪”的入门根基。
至于那完整的《九阴真经》心法?
杨轩又不是散财童子,哪怕对方贵为郡主,也无需奉上至高秘籍以示讨好。
何况这卷心法之中,早已融入他自己的理解与批注,尽是道家术语与修行要诀。
须知昔日“九阴白骨爪”之所以沦为邪功,正是因为后人不明其理,妄自揣测,误以为需以头骨练功、伤人性命,这才酿成恶名。
“几位公子,请这边走,此处是静读室。
平日里只有课后孩童在此温书,你们可安心歇息。”
老者放下心法后,便悄然退出房间。
室内洁净肃穆,无声之中自有一股沉静之气。
即便无人在侧,上官海棠与云罗郡主也能感受到那份专注研读的氛围。
而那写满批注的《全真心法》,对她二人而言自然不算难解。
虽然比起她们所修习的功法,并不算顶尖绝学,却也别具深意。
直到将近午时,杨轩才缓步走入静读室。
“心法可记下了?”
“这是《全真大道歌》,不过是全真教的入门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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