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榆确实累了。高强度的工作和异国生活的日常消耗,让她此刻只想回到那个能让自己彻底放松的小窝。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对徐宣林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浅笑:
“是啊,刚忙完。有点累,想先回去了。”
她的语气很自然,没有刻意疏远,也没有过分热络,就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这份坦然,反而让徐宣林心中那点因“计划”而产生的忐忑平息了些许。
他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色,没有再多说什么挽留或追问的话,只是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好。”
然而,就在向榆转身准备离开的刹那,徐宣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叫住了她:“等等。”
向榆疑惑地回头。
只见徐宣林已经重新拉开车门,动作迅速地坐回了驾驶座,他隔着车窗看向她,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那种略带慵懒的调调,但内容却出乎意料的真诚:
“这个点,回去再折腾吃饭太麻烦了。我知道附近有家还不错的粤菜馆,清淡暖胃,适合你现在的状态。我去打包几个菜,给你送过去?”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告诉我地址就行,很快。”
他没有问“你吃饭了吗”,也没有说“我请你吃饭吧”,而是直接给出了一个具体、周到、且难以拒绝的解决方案。他太了解向榆的性格,直接邀请晚餐可能会被她以疲惫为由推脱,但这样将食物直接送到她面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体贴,反而更容易被她接受。
向榆确实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徐宣林会提出这样的建议。疲惫的身体和空空的胃袋在此刻发出了诚实的信号。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异国他乡,能在疲惫时吃到一顿合口味的热食,诱惑太大了。
她看着车窗里徐宣林那张在霓虹灯影下显得有些模糊,眼神却异常清晰认真的脸,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报出了一个公寓地址。
“好,我知道了。”徐宣林记下地址,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先回去休息,我大概半小时后到。”
说完,他没再给向榆反悔的机会,粉色跑车发出低沉的轰鸣,流畅地汇入车流,转眼便消失在纽约的夜色中。
向榆站在原地,看着跑车消失的方向,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徐宣林的出现总是这样,带着强烈的存在感和让人措手不及的周到。
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转身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去。脚步似乎因为那份即将到来的、合口味的热食,而轻快了一点点。
而另一边,驾驶着跑车的徐宣林,导航早已设好了那家他提前考察过、确认口味地道的粤菜馆。他哪里是“知道附近有家”,这根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他只想用这种最实在的方式,确认她安好,并且,能稍微驱散一点她独在异乡的疲惫。
回到位于曼哈顿中城的公寓,暖黄的灯光驱散了些许寒意。向榆踢掉磨脚的高跟鞋,将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怀里搂着那个从国内带来的、有些旧了的毛绒玩偶。窗外是纽约不眠的灯火,而室内只有空调轻微的运行声。疲惫如潮水般涌上,她合上眼,意识很快模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像一根针,刺破了宁静的泡沫。
向榆蹙着眉,挣扎着从短暂的浅眠中醒来。她叹了口气,有些眷恋地松开怀里的玩偶,揉了揉眼睛,趿拉着拖鞋走向门口。
透过猫眼,她看到门外那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身影。深吸一口气,她拉开了门。
首先闯入视线的,是一双拎着好几个印着中餐馆logo的纸质外卖袋的手,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挡住后面的人。然后,徐宣林才侧着身子,有些笨拙地从门缝里“挤”了进来,额前的碎发因动作略显凌乱。
见他这副与那辆骚包跑车和一身名牌行头截然不同的、略显滑稽的模样,向榆因被打扰而产生的那点小烦躁瞬间消散了,她忍不住抿起唇,轻声笑了出来:“徐宣林,你搞什么啊?”
徐宣林见她笑了,似乎松了口气,将手里沉甸甸的外卖在她面前得意地晃了晃,袋子里传出餐盒轻微的碰撞声:“这还看不出来?怕你饿死异国他乡,特地来送温暖的。”
向榆也没跟他客气,引着他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小吧台前。她拆开外卖,食物的热气与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竟是地道的虾饺、干炒牛河和一份老火靓汤。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晶莹的虾饺,随口问道:“你现在……这么闲的吗?纽约分公司的事情应该不少吧?”
徐宣林自己拖了张高脚凳坐下,闻言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语气夸张:“没良心了啊向榆!我可是推了个应酬,特意为你腾出的时间,穿越大半个纽约来给你送饭,就换来你这么一句?”
向榆低头吃着软糯的虾饺,暖流顺着食道滑下,熨帖了疲惫的肠胃。她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知道啦,谢谢。不过下次真别送了,我能照顾好自己,记得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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