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像个尽职的向导,小声地给她介绍:“这是薯片,脆脆的……这是巧克力,甜甜的……这是牛奶……哦,这是可乐,有气泡,喝起来舌头会麻……” 丘雪听得云里雾里,但不住地点头,努力记住这些陌生词汇。
走到饮料冷藏柜前,透明的玻璃门后是一排排五颜六色的瓶子罐子。楚风拉开柜门,一股冷气冒出,他指着里面:“看,这就是‘各种味道的水’。”
丘雪凑近了看,墨蓝色的瞳孔里映出那些包装精美的饮料瓶。她指了指一瓶橙色的:“这个……是什么味道?”
“橙子味,酸酸甜甜的。”楚风说着,拿了一瓶出来,“要不要试试?”
丘雪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点了点头。
楚风又给自己和筱筱仙子拿了水,走到收银台结账。
收银员是个年轻女孩,看到丘雪赤着脚、穿着简单的白色衣裤幻形效果、容貌精致得不似常人,尤其是那双过于清澈的墨蓝色眼眸,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也没多问,只是熟练地扫码收款。
楚风正顺着筱筱仙子的目光看向冷藏柜里琳琅满目的瓶装饮料,眼角余光却被一抹清澈剔透的冰蓝悄然吸引。他下意识侧过头,只见身旁的开放式货架中层,一双鞋子静静陈列在柔和的顶灯之下。
那并非普通的鞋子。它通体仿佛由极地寒冰深处最纯粹的一缕蓝凝结而成,晶莹莹的,却又流转着某种温润的玉石光泽。鞋身线条优美流畅,略带几分古典韵味,像是为翩跹起舞而生的精致舞鞋,但细看之下,又透着简洁现代的利落。最引人注目的是,在鞋面外侧,靠近踝部的位置,镶嵌着数尾灵动的、由更深邃蓝晶雕琢而成的小鱼。鱼儿不过指甲盖大小,形态却栩栩如生,或摆尾逡巡,或仰首吐纳,甚至鳞片的细微纹理都清晰可辨,它们错落有致地环绕着,仿佛正环绕着一座微缩的水晶宫嬉戏。
“咦?”楚风不由轻呼出声,停下了伸向饮料的手。他凑近了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筱筱姐姐,你看!”他拉了拉身旁筱筱仙子的衣袖,指向那双冰蓝水晶鞋,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带着孩子发现宝藏般的雀跃,“正好,丘雪姐姐没有鞋子。我们给她买双鞋子吧?这颜色,这上面的小鱼,多配她呀。”
一直安静站在稍后处、目光仍带着几分克制好奇流连于便利店各色新奇物品上的丘雪,闻声也望了过来。她的视线触及那抹冰蓝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倏然定住。眸中那惯常的沉静如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了一圈圈细微的、讶异的涟漪。那蓝色,让她想起深海里光线穿透冰层时的剔透,想起月光洒在平静海面上的碎银,更想起她自身法力流转时偶尔泛起的灵光。而那些小鱼……她几乎能感觉到它们散发出的、若有似无的亲切气息。
筱筱仙子顺着楚风所指看去,清冷的目光在鞋子上停留片刻,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她自然早就注意到丘雪一直是赤足,只是那足踝洁净如玉,步态轻盈仿若未沾尘,她便未曾提及。此刻见楚风兴致勃勃,又见丘雪眼中那抹难以掩饰的触动,心下倒是微微一动。看来这陆上之物,倒也并非全无是处,至少眼前这双鞋,似乎颇合这位水中来客的眼缘。
一直含笑站在收银台后、观察着这三位气质迥异客人的女收银员,此刻适时地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小哥哥眼光真好呢!这双‘冰澜璇游履’是我们店这个月的限量主题商品,和海洋保护组织联名的,每一双鞋面上的小鱼图案都是独一无二的哦。”
她绕出收银台,走到货架边,却没有直接将鞋子取下,而是伸出手指,隔着一段距离,虚点向鞋子,介绍道:“它不仅好看,还有很多特别的功能。采用的是最新的‘自适应微气候材料’和内置的生态能量核。”
见三人都看向自己,尤其是那位蓝裙赤足的清丽女子,目光沉静中带着探究,收银员介绍得更起劲了:“这‘自动保暖’和‘去热’,可不是简单的加热或制冷。它会根据穿着者足部的温度和环境温度,自动调节鞋内微循环,始终保持最舒适的干爽恒温状态。比如在雪地里,它会锁住温暖;在沙漠中,它又能有效散热吸湿,就像……嗯,就像始终有一层看不见的、最合宜的水流轻柔包裹着双脚一样。”她巧妙地用了一个贴近水感的比喻。
楚风听得瞪大了眼:“这么厉害?那……那飞行和入地呢?真的能飞能钻地?”他想象着丘雪穿上这鞋咻一下飞起来或者沉入地底的画面,觉得既神奇又有些好笑。
收银员抿嘴一笑:“当然不是像鸟儿那样扑腾翅膀飞,或者像土拨鼠那样打洞啦。”她耐心解释,“‘飞行’功能,准确说是‘低空悬浮与缓降’。鞋底嵌有反重力调节符阵——哦,用你们容易理解的话说,就是反重力装置——启动后,可以离地一定高度悬浮移动,遇到下坠时能极大减缓下落速度,起到保护作用。至于‘入地’……”她顿了顿,“其实是一种短距离的‘相位穿梭’能力,允许穿着者在非金属、非高密度岩石的常规土壤或水体中,进行有限距离的渗透式移动,更像是一种高级的穿行术,用来应对某些特殊地形或障碍。不过这项功能能耗较高,日常不建议频繁使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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