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悄然笼罩了东沛市。
赵家大宅坐落在城南一处僻静的巷子里,青砖黛瓦,门口挂着两盏灯笼,散发着昏黄的烛光。
管家打开门,看着门外站着的一对年轻男女,有些疑惑。
“两位找谁?”
李子清上前一步,微微一笑,“我们找赵守业老先生,麻烦您通报一声。”
管家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见两人年纪轻轻,衣着普通,不像是赵家的亲故,便多了几分警惕,“老爷不见客,两位请回吧。”
李子清也不恼,只是轻声说道:“麻烦您给赵伯伯带句话。”
“八年前,丰平镇,张先生。”
管家正要摆手,听到此话他狐疑地看了李子清一眼,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着有些古怪。但见少女神态自若,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二位稍等。”
管家转身进了院子,脚步匆匆。
没过多久,管家便小跑着回来,态度恭敬了许多,“老爷有请,两位请进。”
穿过前院,绕过影壁,两人被带到了正厅。
厅内灯火通明,一个六十出头、身形清瘦的老者正坐在太师椅上,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男孩。那男孩眉清目秀,只是有些怕生,正把头埋在老者怀里。
这老者,正是前警察局长,赵守业。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李子清身上,仔细端详了片刻。八年的时光,足以让一个稚嫩的丫头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但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和笑起来的轮廓,依稀还有当年的影子。
“你是……子清丫头?”赵守业试探着问。
李子清甜甜一笑,躬身行了一礼,“赵伯伯,好久不见,您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好好好!”赵守业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心情很不错。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快坐。你师父张先生他……近来可好?”
“师父一切都好,有劳您挂心了。”李子清客气地回应。
刘青在一旁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打量着屋里的陈设,顺便观察着赵守业怀里的那个小孩。
寒暄了几句,李子清便切入了正题。
“赵伯伯,我们今天来,是想问问白天街上那个王道长的事。您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提到王道长,赵守业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低头看了看怀里乖巧的孙子,满是慈爱。
“说起来,我还要多谢这位王道长。”
赵守业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大概是半年前,我这小孙子,平平,突然就得了怪病。”
“一到晚上,就又哭又闹,发起狂来,见人就咬,谁都拦不住。市里的大医院、有名的老中医,全都看遍了,各种检查都做了,就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看着孩子一天天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我这心啊,跟刀割一样。”
赵守业的声音有些沉重。
“就在我们一家都快绝望的时候,这位王道长自己找上了门。他说,平平这不是病,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被邪祟附了身。若不尽快驱除,恐有性命之忧。”
“一开始我也不信。”赵守业摇了摇头,“我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王道长也不跟我争辩,只是从怀里摸出一枚丹药,让我给平平试试,还说他就待在家里,哪也不去。”
“我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了,就死马当活马医,把那丹药给平平喂了下去。”
“你猜怎么着?”赵守业的声调高了些,“当天晚上,平平就真的安安稳稳睡了一整夜!这是这几个月来头一回啊!”
“不过道长说,丹药只是暂时镇压,想要根治,必须开坛做法,将那邪祟彻底驱除。看到平平安稳睡着的样子,我当时就信了七八分。
后来,王道长设坛作法,又让平平喝了一碗符水,从那天起,平平的病就彻底好了,再也没犯过。”
讲完这些,赵守业满脸都是感激。
“所以今天道长说要下山传道,造福百姓,我觉得这是大好事,就跟着去给他站个场,也算是还一份人情。”
听完赵守业的讲述,刘青和李子清对视了一眼。
李子清的脸上写满了古怪,而刘青则是差点笑出声来。
邪祟附身?
就一个六岁的小孩,真要被邪祟附身数月,魂魄早就被冲散了,哪还能活蹦乱跳地坐在这儿。
还丹药镇压?
他跟着李老头修道十年,翻遍了师门的典籍,就没听说过有什么丹药是能让鬼都害怕的。真有那种宝贝,道士们还辛辛苦苦画什么符、念什么咒,直接一人发一把丹药磕了去跟妖魔鬼怪拼命不就完了?
刘青清了清嗓子,终于开了口。
“赵局长,恕我直言,您恐怕是被人给骗了。”
赵守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看向刘青,这个一直没说话的年轻人,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悦。
“小伙子,话可不能乱说。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刘青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走到赵守业面前,低头看了看那个叫平平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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