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马祖阳。
十年岁月,在修道者脸上并未留下太多痕迹,但他那股子刚毅沉稳的气度却愈发厚重。
“马师兄。”刘青上前一步,打了声招呼。
马祖阳一愣,显然没能第一时间将眼前这个身形挺拔的少年,与十年前那个圆头圆脑的小娃娃联系起来。他端详了片刻,才恍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是刘青师弟啊,都长这么高了。”
几人并未过多寒暄。
“进寨子说吧。”高泉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夜色渐深,寨子中心的一栋吊脚楼里,灯火通明。
高泉、张远山、马祖阳三人围坐桌前,密谈了一夜。刘青和李子清被安排在楼下休息。刘青只知道那一夜,二楼灯火亮了一整晚。
第二日清晨,张远山和马祖阳便带着李子清准备离开。
“师叔,你们这就要走?”刘青有些意外。
张远山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张一向没什么波澜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组织上有任务,我们要去古殃苗寨一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先在溪月苗寨住下,平日里除了修行,也多跟周阿婆和高长老请教一下巫蛊之术,对你没坏处。等时机到了,我们会来找你。”
刘青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师叔他们此去,恐怕就跟古殃苗寨那剩下的两只“永生蛊”有关。
“师叔放心。”刘青郑重地点了点头。
送别了张远山三人,刘青便开始了在溪月苗寨的客居生活。
这段日子过得倒也清净。
他每日清晨吐纳修行,感悟天地五行之气,闲暇时便去周阿婆那里坐坐,听她讲些苗疆的奇闻异事,或是去高泉大长老那里,旁听他给寨中子弟讲解巫术的奥秘。
苗寨的巫蛊之术与道家法门截然不同,却又在某些根本道理上殊途同归,这让刘青大开眼界,获益匪浅。
寨子里的人对这个“外援”小英雄也很是友善,尤其是那些年轻人,时常拉着他去林子里打猎,去溪里摸鱼。
当然,刘青接触最多的,还是王芊芊。两人年纪相仿,芊芊从未出过寨子,刘青跟她讲过很多寨子外的新事情,一来二去两人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刘青其实一直对那天斗法时,王芊芊最后用出的那神不知鬼不觉的“尘蛊”十分好奇。
这一日,两人在寨子后的竹林里散步,刘青终于问出了口。
“芊芊,那天高长老说的尘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蛊术典籍好像没有找到这种蛊的介绍。”
王芊芊停下脚步,那双清澈的眸子看向刘青,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尘蛊,其实就是一种很微小的生物,小到肉眼几乎看不见。修炼起来也极为困难,而且攻击距离很短,所以很少有人会去修炼它,也就没有特意记载。”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捻起一片竹叶。
“那天斗法,我先放出幻夜蛾,其实就是个幌子。我将尘蛊藏在了幻夜蛾的翅鳞上,在它们和虎头蜂缠斗的时候,尘蛊就沾染到了虎头蜂的身上。”
“那个叫关敏的女子,在召回虎头蜂护身的时候,尘蛊便顺势侵入了她的体内。”
刘青恍然大悟,心中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少女,不禁又多了几分佩服。这份心智,这份算计,实在不简单。
时光飞逝,转眼间,一年多的光阴悄然而过。
时间来到了1968年的秋末,刘青已经十七岁,身形愈发挺拔,眉宇间也褪去了几分稚气,多了些许沉稳。
这一日,寨子口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十几匹快马停在了寨门前,为首的是一个身形瘦削、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老道,正是柯守衡。
一行人进了寨子,径直找到了正在晒草药的高泉。
“高长老,针对古殃苗寨的那件事可以开始了。”柯守衡上来也不废话,直入主题。
高泉放下手中的草药,缓缓站起身,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很快,寨子里数位长老,以及一众巫、蛊两脉的顶尖好手都被召集了起来。周阿婆、王晓玲、石安,还有王芊芊,赫然在列。
柯守衡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了刘青身上。
“远山道友特意交代过,让你也一起去。”
刘青纳闷,咋还有自己的事?不过也答应了一声便走向了队伍。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寨子,骑上快马,朝着山外疾驰而去。
路上,刘青才从柯守衡口中得知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组织为了拔除古殃苗寨这颗毒瘤,已经布局了数十年。这些年里,组织通过命、卜两脉的前辈合作下,已经将散布在全国各地的古殃苗寨族人基本锁定,只要行动一开始就可以立即将这些人控制起来,以免这些人到时候把报复发泄在普通民众身上。
而组织这些年更是在古殃苗寨外围,布下了一座惊天大阵,用以克制古殃苗寨的护寨大阵,张师叔正是大阵的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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