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赵二宝的惊呼打破了山林的宁静,“你说他那队客人里……有东西不对劲?”
他的嗓门太大,在空谷里甚至带起了几分回音。
刘青的回答很平静,但内容却让赵二宝心头一紧。
“不是东西不对劲,是尸体不对劲。”刘青解释道,“我刚刚用灵觉扫过,走在最后的那具尸体,阴气驳杂,而且……有一丝很微弱的怨气附着在上面,像是被人做了手脚。”
赵二宝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使劲挠了挠头,满脸都是困惑。
“被人做了手脚?啥意思?那……那你刚才怎么不跟他说清楚?”
“怎么说?”刘青反问,“告诉他,我怀疑你队伍里的一具尸体有问题?这只是我的感觉,没有实证。赶尸人最重规矩和忌讳,我一个外人胡乱猜测,只会让他分心,甚至引起他的反感。”
这番话很有道理,赵二宝也明白过来。
“而且,我猜这事八成跟他那个考核有关。”刘青继续分析,“他那些长辈既然存心刁难,就不会只在时间上做文章。在路上整出点‘小意外’,这才是最直接的办法。”
赵二宝倒吸一口凉气:“我靠,这帮老家伙也太狠了吧!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吗?万一那尸体真出了问题……”
“所以,我得回去看看。”刘青的决定不容置疑,“万一真出了事,搭把手,相识一场我也放心一些。”
赵二宝听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的想象。他不再嘻嘻哈哈,重重地点了点头。
“行!青子,我懂了!那咱们赶紧下山,别耽误你时间!”
二人不再多话,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有了林天啸法术的加持,赵二宝健步如飞。之前崎岖难行的山路,此刻在他脚下也不再艰难。
一个多时辰后,两人果然看到了一条蜿蜒的土路公路。
运气不错,没等多久,一辆拉货的人力三轮车慢悠悠地驶了过来。刘青掏出几张钞票,车夫一看是大生意,二话不说就让两人上了车。
三轮车晃晃悠悠地朝着镇上的方向骑去。赵二宝坐在车斗里,还沉浸在之前的兴奋中,嘴里不停念叨着赶尸人的神奇。
可就在三轮车刚驶入镇子,离医院还有一小段路的时候,赵二宝的念叨声突然变成了一声惨叫。
“哎哟!”
他整个人猛地蜷缩起来,抱着腿在车斗里打滚。
“疼……疼死我了!青子!我的腿!”
那股被暂时压制住的剧痛,如同开闸的洪水,在法术失效的瞬间,数倍地反噬回来。赵二宝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错了位,每一寸肌肉都在被撕扯。
他惨叫一声,两眼一翻,竟是活生生疼晕了过去。
刘青早有预料,立刻让车夫加快速度。到了镇医院,他背着昏迷的赵二宝就冲进了急诊室。
一番检查下来,结果还好,都是些皮外伤和软组织挫伤,没有伤到骨头。
刘青给赵二宝办好了住院手续,将他安顿在病床上,又从兜里掏出剩下的钱,塞了一大半在赵二宝的枕头底下,只留了几张作为路上的盘缠。
做完这一切,他连口水都没喝,只是在医院门口的小摊上买了两个馒头,一边啃着,一边就朝着来时的路大步返回。
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淡下来。
林天啸在一处树荫下缓缓睁开了双眼,已经休息了几个时辰了,到时间该继续上路了。
林天啸起身,重新背上木箱戴好斗笠,检查了一遍’客人‘之后,便摇晃着铃铛重新上路了。
……
攸泉县,一处大宅之内。
月华初上,给古朴的院落披上了一层银霜。
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蹲在院中的石墩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一明一灭。
其中一个方脸膛、留着络腮胡的大汉,将烟锅在石墩上磕了磕,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
“老四,你说……天啸那小子,能不能在规定时间里把‘客人’送到?”
他旁边的男人身形瘦弱,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他闻言,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烟,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不能。”
白脸汉子顿了顿,将烟杆放下,似乎对自己的判断极有信心。
“就算他拼了命,能把时间挤出来。可你别忘了,六子还在半路上等着他呢。”
络腮胡汉子,也就是林天啸的三叔林斌,闻言沉默了。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许久,才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嘟囔了一句。
“我们这么做,是不是……狠了点?”
那个被称为老四的白脸汉子,张高明,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低着头,重新拿起旱烟,又深深地吸了一口,任由辛辣的烟气在肺里打转。
……
夜色笼罩着山林,万籁俱寂。
一处地势相对平坦的林间小道上,清脆的铃声有节奏地响着。
“叮铃铃……叮铃铃……”
林天啸戴着斗笠,手持黄铜铃铛,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已经歇息了半日,此刻精神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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