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维德平静地将视线转回跳动的篝火。
“你有没有发现,两国高层除了外交使官,其它都是雌虫。”
霍克斯毫不掩饰地讽刺,
“如果让雄虫来掌管国家,那离灭亡不远了。”
路维德暂时停了这个话题,因为霍克斯目前对于雄虫太过厌恶。
说多了,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
路维德的附加任务是让虫族世界发展更好。
而他身为雄虫,并不打算背叛自己的性别。
因为他看得分明——
雄虫和雌虫之间的根本矛盾并不是两者地位的悬殊。
而在于雄虫对生育资源的绝对垄断。
雄虫数量稀少,却独掌繁衍权。
这才是无论雌虫如何争取权益,都不能比过雄虫的根本原因。
路维德要解决的并不是平权问题。
他需要多资料和实验,来从生育上解决这个根本问题。
他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
“自虫母逝去,现有的社会结构才逐渐成形。”
“但我曾听家里长辈提到过……虫母可能只是陷入了沉睡。”
过去哪怕有着雄虫和雌虫之间的分化。
但是整个虫族的生育能力都集中在虫母身上。
但虫母死后,种族问题迫在眉睫。
只有雄虫才能让雌虫受孕的特殊性才得到体现。
霍克斯听得很认真,却注意到身旁雌虫的声线逐渐低了下去。
他转过头,只见路维德脸色苍白,努力将身体靠近篝火。
夜间的密林气温骤降,较白日低了近三十度。
对于雌虫来说,这些温度应该是完全能够适应的。
联想起先前偶然嗅到的对方信息素气息。
霍克斯心下推测:
对方或许是进入了发情虚弱期。
“我叔父是专研虫族历史的学者,他也更倾向于虫母只是沉睡……”
霍克斯话音稍顿,低声询问道,
“你很冷吗?”
路维德轻轻点头,唇色淡得快和肤色相融。
霍克斯没有犹豫,利落地脱下自己的作战外套,披在对方肩上。
路维德顿时被一股温暖包裹,其间缭绕着霍克斯信息素的味道——
像陈年白兰地的浸着果脯的甜香。
醇厚却并不浓烈。
路维德拢紧外套,轻声说道,
“谢谢,你的信息素……很香甜。”
霍克斯手指无意识地搓了搓发烫的耳根,终于忍不住低声抱怨,
“你们西部的雌虫……礼仪课到底是怎么上的?”
他侧过脸,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在,
“信息素这么私密的事,别随便说出口。”
篝火噼啪作响,霍克斯正欲开口让路维德先休息。
自己来守夜,却见对方突然站起身,将外套抛还给他。
“看来休息不了了。”
路维德声音低沉,目光锐利地望向远处漆黑的树梢。
霍克斯顺着他视线看去,心中一凛。
一只体型巨大的血蝙蝠正无声无息地倒挂在枝头,不知盯了他们多久。
如果不是在星舰上的护卫队用探测器观察到。
以血蝙蝠的隐匿能力,恐怕直到它发动攻击的前一刻他们才会察觉。
血蝙蝠显然已将霍克斯他们视为猎物,猛地俯冲而下。
双翼扇动带起一阵强风,卷起沙石扑面而来。
霍克斯迅速挥剑将血蝙蝠逼退,却仍听到身旁传来一声压抑的轻咳。
他侧目一瞥,只见路维德脸上多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应该是被飞溅的石子划伤的。
更浓烈的冷杉气息顺着血液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霍克斯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
而同样察觉到血腥气的血蝙蝠则愈发狂躁,双眼泛起红光,再次发起攻击。
霍克斯持剑护在路维德身前,接连挡下数次扑击。
微微侧过头,发现路维德脸上那道极小的伤口。
鲜血没有丝毫要凝固的迹象,仍在不断渗出,将他的领口染红了一片。
霍克斯瞳孔骤缩,脱口而出,
“该死……你有凝血障碍?”
路维德没有回答霍克斯的问题,他单手捂着仍渗血的伤口,声音却很冷静,
“霍克斯,你能将它逼到月光下吗?失血过多,开始影响我的视线了。”
霍克斯清楚路维德的枪法精准,可眼下对方情况这么不好,他实在有些不放心。
“快去!”
路维德松开捂伤的手,双手稳稳托起枪械,
“你知道,没时间犹豫了!”
霍克斯咬紧牙关。
将身体深处那股莫名的燥热,归因于战斗的肾上腺素飙升,利剑一挥便迎了上去。
路维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阵阵晕眩,全神贯注地瞄准。
霍克斯不断躲避着攻击又以剑击石。
发出的声响成功将狂躁的血蝙蝠引至林间一片空地。
月光倾泻而下,这里没有树木的遮挡,视野也变得清晰。
路维德将枪对准血蝙蝠的下颚,三发子弹连射,有一发扑空。
因为路维德由于失血过多,触发了虫族自身的保护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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