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息素过于浓烈。
霍克斯的身体,也随着两者之间信息素的缠绵而渐渐发烫。
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搂抱着路维德的双臂也不自觉地收紧。
意识像浸在酒里时,一个荒谬却强烈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
就在这里,就在此刻,他无比渴望路维德能够彻底标记自己。
让彼此彻底属于彼此。
飞行器舱内,早已不再是路维德独自承受苦楚。
失控的信息素疯狂弥漫,将狭小的空间浸染得一片旖旎混沌,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
霍克斯最后一丝克制终于崩断,他将怀中冰冷颤抖的身体更深地按进自己怀里。
滚烫的唇瓣难以自抑地贴上对方的脖颈,细腻的皮肤下还能感受到路维德脉搏疯狂的跳动。
他想要咬下去,给路维德留下印记。
但他不能。
哪怕是最混乱的时刻,他也没能忘记,绝对不能让路维德再流下一滴血
最终,他也只能用颤抖的唇一遍遍摩挲着那处皮肤。
他们胸膛紧贴,两颗心脏以同样失控的节奏互相撞击着,想要震碎彼此的骨骼
再也分不清那剧烈的心跳究竟属于谁。
然而,就在这片意乱情迷的混沌之中,霍克斯偏过头。
他的手无意识地抚上路维德的颈后——
那里,除了细腻温热的皮肤,空无一物。
二次分化会将虫最原始,最真实的面貌彻底展露出来。
就好像路维德褪去染上的墨黑,恢复成本源的银白长发。
此刻,最真实的路维德就躺在他的怀里。
而这片光洁的,没有任何虫纹痕迹的皮肤,只指向一个冰冷的事实——
路维德根本不是雌虫。
他是一只雄虫。
他骗了自己。
霍克斯的身体依旧滚烫,血液仍在为怀中的路维德奔涌躁动,心跳也因对方的贴近而失控。
可他的大脑却像被骤然撞向冰山的巨轮。
所有喧嚣的欲望和情感被寒冷冻结,只剩一片死寂的空白。
他虫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何为手足无措。
霍克斯甚至不知是否该出声质问,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究竟该做什么。
他只是僵在原地,所有的动作和呼吸都停滞了。
就在这时,路维德周身躁动的气息逐渐趋于平缓。
二次分化带来的剧烈痛苦似乎正在退潮。
路维德微微动了一下,却感觉到脸颊上一片冰凉的湿意。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触碰到了那抹湿润。
是眼泪。
霍克斯哭了。
路维德彻底怔住了。
霍克斯那双赤色的眼眸此刻聚满了泪。
就这样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泪珠无声地接连滚落,砸在路维德的手背上。
就连霍克斯自己,都未曾料到他会流泪。
他本该愤怒、质问、或是感到被背叛的刺痛。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虫神对他开了一个最残忍的玩笑。
偏偏是在他鼓足平生最大勇气,决心直面自己心意,渴望确认爱的时刻——
将真相撕开。
但他又能如何?
霍克斯心里再清楚不过。
即便路维德欺骗了他,他也没有一丝一毫想要伤害路维德的念头。
巨大的无力和汹涌的情感找不到任何出口。
他最终只能用这最无力,也是最无用的方式——眼泪。
路维德感受着那仍残留在他颈间皮肤的,霍克斯指尖的微颤。
他也立马明白了,霍克斯知道自己是雄虫了。
霍克斯收回了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
他试图扯出一个笑容,嘴角却僵硬得厉害。
路维德能听出他声音的沙哑,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
“我是不是……该感谢虫神?”
“你是一只雄虫。”
但那话语里听不出半分的喜悦,只有浓得化不开的苦涩和茫然。
路维德好像看到了自己,那个被摘掉右眼,像垃圾一样丢在人堆里的自己。
“霍克斯……”
路维德一开口就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的嗓音也嘶哑得厉害。
霍克斯的目光仍直直地锁着他,那对赤色眼眸里翻涌着太多难以辨明的情绪。
路维德有无数理由可以解释,可以编织完美的故事。
可面对这双红宝石似的眼眸,他再一次感到了对自己深深的厌倦。
从自己母亲去世后,自己在星际中辗转反侧,为了生存,不知道撒过多少谎言。
现在,他不想再找理由了。
“抱歉……”
路维德最终只是重复道,声音有些低沉,
“我是一只雄虫。”
他承认得如此干脆,甚至不带半分辩解
这彻底点燃了霍克斯心中那团,由无措转化而来的怒火。
霍克斯伸手,狠狠揪住了路维德的衣领。
却在看到对方因不适而蹙眉的瞬间,像被烫到般又松开了手。
察觉到自己这可笑的本能反应,霍克斯再也无法忍受。
他站起身,指向舱门,声音也因为极力克制而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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