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千山回到云隐峰时,没有见到元空青的身影。
他转念一想,倒也觉得正常。
虽说同是长愿真人的徒弟,但元空青毕竟是玄玉宗的少宗主,自然不必时时拘在这个清修的山头。
提及他们的师父长愿真人,也算是一位奇人。
作为剑修,他很早便领悟了自身剑意。
那“一剑踏山河”的传说,不过是他诸多事迹中最不起眼的一桩。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位人物,近些年却没了精进修为的心思,甚至连拔剑都很少有人见到了。
然而,作为师父,他对两位徒弟倒是极好。
剑法丹药,但有所需,从不吝啬,也没什么繁琐规矩。
所以,在第二日,长愿真人突然现身指点他们剑法时,贺千山是有些意外的。
长愿真人只用一根枯枝,轻轻点在他持剑的手腕上,
“千山,你不适合用剑。”
贺千山默默收剑,微微垂首,一脸洗耳恭听的模样。
长愿真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又从袖袍中掏出一个透明的玉瓶。
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糖丸,语气温和,
“心思太重,像个整日囤粮的胆小鼠儿。”
贺千山低着头,看着递到眼前的糖瓶,犹豫一瞬,还是伸手接过。
指尖触及微凉的瓶身,便听得长愿真人轻笑一声。
“不必紧张。人生在世,不是所有事都需要放在心上。”
“剑可杀人,亦可护人。千山,你心中并没有这样的野心。”
贺千山将玉瓶拢入袖中,视线转向不远处仍在认真挥剑的元空青。
那小胖子身形虽圆润,动作却迅捷无比,剑光闪动间竟带出些许残影。
“那师兄呢?”贺千山轻声询问。
长愿真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摇了摇头,
“他现在也没有。不过……将来之事,谁又能断言。”
长愿真人像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去。
元空青此时也恰好收了剑势,朝贺千山走来。
他习惯性地想如同往常一般,直接让师弟陪他走一趟——
在他心里,贺千山更像是他专属的小跟班。
可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变成了一句带着商量的询问,
“师弟,你可愿陪师兄我去龙鸣峰,指点一下那边的弟子们剑术?”
实在是那天,贺千山吐的那口血给自己留下太大的阴影了。
虽说在长愿真人眼中,两人对剑道的领悟还是欠些火候。
但放在整个玄玉宗的年轻一辈里,元空青与贺千山的剑术已属上乘。
因此,各峰弟子时常会请他们前去演示教学。
原主他对这样的事丝毫没有兴趣,只是被元空青叫住不好拒绝。
毕竟原主还需要巴结这个少宗主,才能在整个宗门走得更远。
反而是元空青兴致勃勃。
一方面觉得能出风头,另一方面他也觉得教学相长也,在演示讲解的过程中肯定能有所收获。
只是,在周酒不遗余力的“宣扬”下,元空青这番举动,渐渐变了味道。
反而成了他炫耀武力、打压同门的借口。
元空青正欲招呼停在一旁的翼龟——
这是与玄玉宗缔结契约的灵兽,遍布各峰,供弟子代步。
每次乘坐需要投喂一颗“遥遥果”作为报酬。
别看翼龟是龟,它们的速度可丝毫不慢。
几个呼吸之间,几乎可以到达玄玉宗任何地方。
元空青刚想喂食翼龟,手腕却被人轻轻拉住。
回头,撞入一双金色的眼瞳。
无论看多少次,元空青都忍不住暗自惊叹,天道之下居然会有人的眼睛这么美。
他尤其觉得,师弟从昏迷苏醒后,周身气质愈发出尘,眸中流光也愈发灵动摄人。
只是……师弟拉着自己的手,温度未免太凉了些。
而贺千山拉住元空青的手,指尖传来的触感温润绵软。
小胖子不愧是各种补药滋润出来的。
手感肥而不腻,像一块在暖阳下晒着的羊脂玉。
“师兄,你我二人好久没有在云隐峰走走了,现在时辰还早,不如……”
一听要步行下山,元空青脸上立刻显出几分不情愿。
从云隐峰顶一路走下去,少说也得耗费一炷香的时间。
哪有乘坐翼龟来得轻松惬意呢?
贺千山见状,适时地抬手掩唇,低低咳嗽了几声,
“师兄若是不愿,那便……”
“谁说不愿了?”
元空青立刻改口,挺了挺胸膛,
“师兄早就想同师弟一起走走了!”
见这小胖子喜怒形于色,变脸比翻书还快,贺千山没忍住,唇角弯起弧度。
这一笑,眼眸顿时波光粼粼。
元空青看得微微一怔,心底莫名泛起嘀咕:
师弟从前……也生得这般勾人吗?
315趴在贺千山的肩膀上,掀起它的墨镜也学着贺千山微微一笑。
以它几个世界电子月老的眼力见,攻略对象要是觉得宿主好看,那就是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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