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尔的真实身份,或许只有休才真正知晓。”
菲斯的声音低沉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光滑的曲面。
“但关于这一点,他始终……不愿对我多言。”
和休相关?
西蒙德碧绿的猫瞳,在摇曳的烛光下微微收缩。
难道伊森尔是精灵?
想到休在森林中非常决绝地独自离开,西蒙德追问,
“休他……究竟打算做什么?”
菲斯殿下苦笑了一声,缓缓摇头,
“我们虽然……彼此相爱。但他似乎总想独自背负一切,许多事情,并不愿与我分担。”
谁都能听出,她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休那个家伙,确实是这种孤僻又固执的性格。
西蒙德对此并不意外。
他理清了这几人之间复杂的关系网,随即想到了菲斯殿下那桩众所周知的婚约。
“那么,骑士王阿拉里克……他对教会是言听计从吗?”
西蒙德斟酌着用词,没有使用类似“走狗”这样过于尖锐的词汇。
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他很清楚,阿拉里克绝不是什么庸碌之辈。
其能力和意志都远超常人。
菲斯重新整理好裙摆,提及骑士王,她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
“不,他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事实上,阿拉里克和我一样,都渴望揭开真相,还所有人一个公道。”
菲斯抿了一口酒,声音显得更加沙哑,
“只是……”
她的生命被伊森尔通过金源石间接掌控。
而阿拉里克,纵然对教会的命令可以阳奉阴违。
但为了保住她的性命,也不得不暂时屈从于教会的势力,受制于人。
这份无奈与牺牲,沉重得让她难以启齿。
虽然已经明确和阿拉里克表示过,自己心有所属。
但是对方却要赌上骑士之名,只为了能够更好的守护好自己。
哪怕教会设法让对方娶了自己,阿拉里克也没有越雷池半步。
西蒙德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他的目光扫过菲斯手边那柄象征着王室权威的权杖,
“那么,你们的国王陛下,德威殿下,在这件事上是什么态度?”
他记得,在森林遇袭事件发生后,国王德威第一时间亲自慰问了失踪者家属,并公开表态要彻查到底。
提起自己的弟弟,菲斯殿下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头疼。
“国王陛下……他更热衷于经营他的商业帝国,对于繁琐的政事,不是特别在意。”
“放宽心放宽心。”
她模仿着国王那乐天知命的语气,说出了德威的经典台词,只是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西蒙德的黑色尾巴轻轻摆动,爪尖指向那柄权杖,
“我需要你们王室,尽快策划一场需要圣子维克多必须出席的公开活动。这是我现在救出他的唯一机会。”
“必须要快。”
菲斯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当初她将西蒙德与维克多安排在同一间宿舍,本身就是一场豪赌。
期待着这两位身份特殊的存在能在碰撞中产生变数,共同面对真相做出抉择。
起初,她对身为圣子的维克多抱有根深蒂固的偏见。
但阿拉里克多次向她保证,维克多与伊森尔绝非同类。
而现在,西蒙德与维克多之间发展出的,远超她预期的紧密联系。
更是成为了打破僵局的关键砝码。
望着那道黑色的身影敏捷地跃出窗外,消失在黑暗中,菲斯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权杖。
为了休,为了阿拉里克。
也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她必须行动了。
西蒙德在寂静的城镇屋顶上飞速穿梭。
就像一道贴行着地面飞行的阴影,直到冲出城镇边界,再次踏入安易斯森林。
清冷的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斑驳地洒落在他身上。
他的身影在奔跑中开始发生变化。
肌肉贲张,骨骼发出细微的嗡鸣,属于兽人的庞大力量正在被强行唤醒。
追寻力量的过程伴随着巨大的痛苦。
原主深植于灵魂的鲜血的恐惧,不断冲击着他的精神壁垒。
试图将他拖回那个只想逃避的懦弱过去。
但西蒙德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滞。
他不会嘲讽或鄙夷原主的恐惧,因为他自己也有害怕失去的东西。
他害怕失去伊恩那毫无阴霾的爽朗笑声,害怕失去休那看似冷漠实则关切的眼神与建议。
更害怕失去……
维克多望向自己时,那双湛蓝眼眸中独一无二的虔诚。
在极限的奔跑中,身体哪怕被烈焰灼烧,他的目光反而越发锐利坚定。
滚烫的体温下,肌肉纤维在被强行撕裂又重组,带来钻心的疼痛。
他想起了自己原本世界的母亲,或许她也曾像自己一样,在绝望中挣扎。
害怕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才最终选择了那条路……
“首领!”
一个银白色的身影从茂密的灌木丛中一跃而出,是早已在此等候的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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