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白盯着黄翠苗,声音冷淡,
“那我就如你所愿‘滚’出去,只是不知道……舅舅帮我爸妈保管的财产,我能拿到多少?”
财产两个字,就是王照庆的死穴,戳得他当即变了脸色。
他扯了一把黄翠苗的胳膊,压低声音吼道,
“别说了,你想逼死文白吗?”
吼完,他掐灭手里的烟,转头看向宋文白时,语气软了大半,
“洗洗睡吧,这事后面再说。”
宋文白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懒得给。
转身拎起墙角的铁桶,径直去院子里打了水,端着桶就回了自己那间狭小的偏房。
门黄翠苗甩开王照庆的手,
“你怕他一个毛头小子?我哪点没说错,他吃我们的用我们的,住我们的房子,现在要他出点力办点事,就摆脸色整这出?”
王照庆把刚掐灭的烟又捡起来含在嘴里,空嘬了两口,
“你懂个屁,我姐和姐夫当年可是为国家出过力的,真闹起来谁占理还不一定。”
他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戾气,
“他现在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要是真跑到外面去嚷嚷,说我们欺负他孤儿寡母留下的孩子,你以为街坊邻居怎么看?领导知道了,我们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黄翠苗抱着怀里的小儿子,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那怎么办?我弟那边还等着回话呢!再说了,你可是收了人家的烟和酒,还有那笔钱!”
“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吧?没门!他要是不办事,就得把钱还回来!”
“你少在我耳边瞎叫唤!”
王照庆低声骂了一句,眼神沉了沉,
“就你胳膊肘往外拐,分不清轻重。我自然有办法,不用你管。”
他望着宋文白房间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不就是办场冥婚吗?
活人不愿意去,死人还能拒绝不成?
第二天是周末,宋文白和季临两兄弟约着在供销社前面见面。
他一到,就看见两兄弟早就等着自己了。
季临见到宋文白过来,眼睛瞬间亮了。
立马直起身,从兜里掏出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布包。
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块用油纸裹着的绿豆糕,甜香慢悠悠地飘了出来。
季川在旁边凑过来,伸手想捏一块,被季临拍开了手,忍不住吐槽,
“我说昨天买的糕点怎么没见着几块,还以为又被张小平那小子揣去学校,分给同学散人情了。”
季临见宋文白拿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这才转头看了季川一眼,
“与其让张小平拿着糕点到处笼络人,还不如给宋老师吃,人家才是真真切切帮我们做事的人。”
宋文白说了声谢谢,绿豆糕实在是太甜了,他有些不习惯。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供销社找杨桐,你们在外面等我消息,我叫你们再进来。”
宋文白一进去,就看到了站在柜台后的杨桐,走上前轻轻敲了敲柜台。
杨桐抬起头,一眼就认出了宋文白,立马露出笑容,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是你啊,宋文白。”
“这年头会认字又会算数的人本来就不多,要碰到人品端正,做事靠谱的,就更难得了。我舅舅还在愁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呢,你来得正好。”
宋文白点头回答道,
“多谢杨同志惦记,不过我没办法兼职,我准备明年考大学,得专心复习。”
“但我带来了一个人,人品不错,也认识字、会算数,你看看他能不能行。”
杨桐听到宋文白不能来,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上次和宋文白打交道,就觉得他做事沉稳靠谱,要是他能来帮忙,肯定能帮舅舅减轻不少压力。
但失落归失落,她对宋文白推荐的人也多了几分好奇,点点头说道,
“既然是你推荐的,肯定差不了,你把他带进来看看吧。”
宋文白转身走出供销社,招手让季临和季川进来。
季川跟着宋文白走进柜台前,抬头看到杨桐,眼睛瞬间亮了,忍不住开口,
“嘿,你不是……那个春节在街头表演时,我帮你找钱包的姑娘吗?”
杨桐也认出了季川,当即乐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怎么是你啊,这么巧。”
旁边的季临见两人认识,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原来今年春节的时候,文工团来街上表演节目,季川凭着一首自己写的诗歌,得了个上台朗诵的机会。
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紧张得不行,站在台上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诗都没念顺,最后在台下众人的哄笑声中,红着脸跑下了台。
下台后,他低着头,心里又羞又恼,没注意看路,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个姑娘——
正是杨桐。
当时杨桐慌慌张张地说自己的钱包掉了,季川想也没想,连后面的表演都没心思看,拖着有点瘸的腿,跟着杨桐在街头巷尾找了大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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