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白被黄翠苗这么一拽,疼痛顺着脊柱蔓延开来,手脚都泛起阵阵酸麻的无力感。
他只能把呼吸都放轻,生怕牵动后背的痛楚。
“你放手!”
季临眼疾手快,直接将黄翠苗往后拽了个趔趄。
赵德宝也不含糊,上前一步架住黄翠苗的胳膊。
两人一左一右,没费多少劲就把她死死按住,让她动弹不得。
黄翠苗还想撒泼骂街,张嘴刚要嚷嚷。
被季临冷冷扫了一眼,那眼神里带着股混不吝的痞气,竟让她下意识咽回了到嘴边的话。
季临没心思管黄翠苗的反应,见宋文白咬着下唇,冒着冷汗,他心里莫名一慌。
刚想伸手扶宋文白一把,就见宋文白闭着眼,身体微微一晃,顺着他的胳膊缓缓往地上倒去。
“文白!”
季临连忙伸手稳稳托住宋文白的腰,将人半揽着,
“老师,你怎么了?别吓我。”
宋文白靠在季临怀里,后背的疼痛稍稍缓了些。
他悄悄微微睁开一只眼,捏了捏季临的胳膊,表示自己没什么事。
季临一下子懂了,只是看着宋文白苍白的脸,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这个时候临近正午,胡同里的住户们都陆续出来准备回家做饭。
赵德宝看了眼围过来的零星几个人,又瞥了眼被按在一旁还想挣扎的黄翠苗,心里瞬间有了主意。
他清了清嗓子,扯开大嗓门朝着胡同口嚷嚷起来,
“杀人了!杀人了!黄翠苗杀人了!”
那声音穿透力极强,胡同里的人都被吸引过来,纷纷朝着这边张望。
赵德宝见状,又朝着不远处自家门口喊,
“爷奶!你们快出来看看!黄翠苗要杀人了!”
赵爷爷赵奶奶听见孙子的喊声,赶紧拄着拐杖快步走过来。
一看到被季临揽在怀里脸色苍白的宋文白,还有被按住的黄翠苗,顿时明白了大半。
加上赵德宝在旁边把事情快速说清,赵奶奶当即皱着眉,对着周围围过来的人说道,
“这黄翠苗太过分了!逼着人家文白去冥婚,人家不愿意,就动手打人,这简直是造孽啊!”
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把黄翠苗的所作所为说了个大概。
没一会儿,巷口就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大家你推我搡地往前凑,想看看具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临低头看着怀里的宋文白,见他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滴在自己的手背上,心里一揪。
他知道宋文白肯定还在忍痛,只是不想让人担心才硬撑着。
季临眼珠一转,索性俯下身,将宋文白搂得更紧了些,“嚎啕大哭”起来,
“宋老师!宋老师啊!我可上哪找这么好的老师去啊!”
他一边哭,一边偷偷抬眼观察周围人的反应,见大家都露出同情的神色,又接着说道,
“您不仅是华城中学成绩最好的尖子生,还愿意来夜校教咱们工人识字,耐心又细致,您可别有事啊,别死啊!”
说到“别死”两个字,季临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心里升起一股恐慌,像是怕宋文白真的就这么倒下。
看着宋文白苍白的脸,季临心里一阵发酸。
那两滴眼泪竟不是装出来的,真的哭了出来。
宋文白微微皱着眉,后背的疼痛还在持续,却被季临怀里的温度和那带着颤抖的哭声勾走了大半注意力。
他用余光瞥见季临泛红的眼眶,心里莫名一动。
这家伙居然真的为自己哭了……
周围的人被季临的哭声感染,再看着宋文白虚弱的模样,议论声越来越大,都在指责黄翠苗。
“这黄翠苗和王照庆两口子也太不是人了!文白这孩子多好啊,平时谁家孩子学习上有问题,找他请教,他从来都不推辞,尽心尽力的。”
周围邻居骂着骂着,一合计,原来他们作为家长给宋文白送的感谢的东西,都被黄翠苗拿去给她小儿子吃了。
宋文白一点好处都没捞着,还要被逼着去冥婚,简直是丧良心。
“可别真出人命了,赶紧找派出所!”
“已经让人去喊了。”
王照庆穿着邮政局的制服,嘴里叼着一根烟,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在大街上投递包裹。
他刚骑到一个拐角,就看到几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站在不远处,正朝着自己这边看。
王照庆心里嘀咕了一句,以为前面有什么热闹可看,脚下蹬着自行车就想凑过去瞧瞧。
结果还没等他靠近,那几个警察就快步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摁在了墙上。
自行车“哐当”一声倒在地上,车上的包裹散落了一地。
“王照庆?”
王照庆心里一惊,赶紧把嘴里的烟吐掉,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同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是邮政局的投递员,我是好人啊,我没犯什么错。”
他一边说,一边试图挣扎,却被警察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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