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灯亮了一整夜。
桌上铺满了红纸碎片,十几只形态各异的纸鸟散落其间。有的翅膀不对称,有的头身比例失调,更多的只是徒有其形——剪出来了,但就是“死”的。
王一凡盯着掌心那只有着暗金纹路的朱雀剪纸,再看看桌上那些失败品,眉头紧锁。
昨夜回来后,他就开始尝试复刻。同样的红纸,同样的剪刀,甚至努力回忆当时那种濒死状态下的心境。可无论怎么剪,得到的都只是精致的工艺品,而不是……那种活过来的东西。
【技近乎道】系统再没出声,像是从未存在过。
但手背上已经完全愈合、连疤都没留下的烫伤,以及口袋里那张微微发烫的剪纸,都在提醒他那不是梦。
窗外天色渐暗,又是傍晚。
王一凡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正准备收拾桌子——
咚咚咚。
敲门声不轻不重,却带着某种精准的节奏感。不是房东,房东敲门像砸门;也不是同学,同学会先喊名字。
他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去。
门外站着两个人。
左边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寸头,国字脸,穿着黑色夹克,站姿笔挺得像标枪。右边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女性,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气质文静,眼神却锐利得能穿透门板。
“王一凡同学,请开门。”男人开口,声音平稳有力,“我们是国家特殊事务处理局的,想和你聊聊昨晚城郊民俗展览馆的事。”
特殊事务处理局?
王一凡心里一沉,手已经摸向口袋里的剪纸。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来抓他的,何必敲门?
他深吸口气,打开了门。
“我叫秦战。”男人亮出证件,黑底金字,中央是盘龙纹样,“这位是我的同事,林晓晓。”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王一凡没接证件。
林晓晓推了推眼镜,平板上调出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画面是展览馆外的街道,时间戳是昨晚八点四十七分,一道金红色的光影正从馆内冲天而起,虽然像素很低,但那鸟类的轮廓清晰可辨。
“民用监控拍到的。”林晓晓说,“能量波动触发了三公里外的异常事件监测网。我们追踪了你的手机信号和校园卡记录。”
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
秦战收起证件,目光扫过屋里桌上的红纸碎片:“我们来,不是要追究你打伤同学的事——赵凯已经住院了,断了两根肋骨,他父亲赵氏集团的董事长今早报了案,但案子被我们接手了。”
他顿了顿:“我们来,是因为那东西。”
手指指向截图里的金红光影。
“那是什么?”林晓晓问,眼里闪着纯粹的研究欲,“我们检测到的能量谱系完全不在现有数据库里。非元素系,非精神系,非肉体强化系。但它瞬间爆发的能量峰值,相当于A级火系异能者全力一击的三倍。”
王一凡沉默。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那是一张剪纸变的?说脑海里有个声音叫【技近乎道】?听起来像精神病。
“你不用现在回答。”秦战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但我们希望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两个原因:第一,展览馆里的东西被昨晚的能量波动惊醒了,现在正处于狂暴状态,需要处理。第二,赵凯的父亲不会善罢甘休,普通警察护不住你。”
“馆里的……东西?”王一凡想起那双暗黄色的眼睛。
“地缚灵。”林晓晓调出另一份资料,“那座馆五年前关闭的真正原因,是施工时挖出了一处民国时期的乱葬坑。当时请了和尚道士做法事,勉强镇住了,但阴气未散。昨晚你的‘那只鸟’释放的至阳能量,就像在滚油里泼了水——现在整个馆都快成鬼巢了。”
她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直视王一凡:“我们试过常规手段,效果有限。但你的能力……似乎对这类‘负能量聚合体’有特殊克制。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这也是在帮你自己。”秦战补充,“展示价值,才能获得庇护。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沉默持续了十秒。
王一凡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朱雀剪纸。暗金纹路在灯光下微微流转,像是呼吸。
“我跟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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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林晓晓简要介绍了“龙纹阁”——这是内部称呼,对外是“特殊事务处理局第七处”。成立于异能觉醒元年,专门处理常规军警无法应对的超自然事件。全国分十二个区,江南市隶属华东区,秦战是区行动队队长。
“目前主流将异能分为三大体系:科技侧、血脉侧、神秘侧。”林晓晓一边开车一边说,“科技侧靠外骨骼、能量武器;血脉侧靠基因觉醒,比如赵凯那种;神秘侧最杂,符箓、阵法、召唤……什么都有。但你的能力——”
她透过后视镜看了王一凡一眼:“初步观察,更像是‘规则侧’。不是操控某种元素或能量,而是通过特定‘仪式’或‘技艺’,引动更深层的规则力量。这类能力者非常稀有,每一个都是战略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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