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凡走出地底洞窟的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深处传来的、如同被无形铁锤反复锻打的剧痛。右臂乃至半边身体内,那股白金般的“虎魄”之力如同不甘驯服的熔岩,横冲直撞,与他体内原本的朱雀本源、心火意念、乃至从景德镇玲珑球中沾染的那丝“和谐”道韵激烈冲突。皮肤下,白金色的细密纹路时隐时现,每一次浮现,都带来撕裂般的灼痛。周身三尺,那无形的微型“剑域”并未完全消散,空气在他身边无声地扭曲、割裂,脚下的青石板留下道道深刻的划痕。
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适应这股新生的、霸道绝伦的力量。欧冶老人以生命为代价铸造的“锋刃”,不是礼物,是托付,是责任,更是一场严峻的考验。他必须尽快掌控它,至少……在它彻底反噬之前。
地面上传来的战斗波动越来越清晰。能量对撞的轰鸣、器物破碎的脆响、还有陈默压抑的怒吼和苏清漪清冷的叱咤,交织成一曲险象环生的战歌。
王一凡加快脚步,穿过老宅内弥漫着残余锈雾的庭院,冲向那波动最激烈的方向——正是之前打开缺口的入口附近。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
陈默和苏清漪背靠背站立,两人皆是浑身浴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陈默的皮影箱半开,散落在地的皮影大多已被染上妖异的彩色,灵性尽失。他左手软软垂下,显然已经骨折,仅靠右手挥舞着一柄不知从何处捡来的、布满锈迹的短剑,剑法依旧狠辣,却已是强弩之末。苏清漪的青色衣裙多处破损,裸露的皮肤上也有彩色釉斑在缓慢蔓延,她脸色惨白如纸,腕间的青龙印记光芒黯淡,只能勉强催动几根青色丝线,进行着徒劳的防御。
而他们的对手——“釉彩使”斑斓,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身上那件华丽的彩釉礼服破损不堪,脸上浓艳的小丑妆被汗水与血污糊开,显得更加狰狞。她的一条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也受了不轻的伤。但她的眼神依旧疯狂,嘴角咧着残忍的笑意,正操控着最后数十条粗大的彩色釉触,如同狂风暴雨般抽打向摇摇欲坠的两人。周围的建筑和地面,已经被她的“釉彩”污染得一片狼藉,色彩混沌粘稠,散发着甜腻的腐朽气息。
“嘻嘻……挣扎啊!继续挣扎啊!你们的‘色彩’在痛苦中绽放的样子,最美了!”斑斓尖声笑着,再次催动釉触,如同巨蟒般绞向两人,眼看就要将避无可避的两人彻底吞没!
“就是现在!”
陈默眼中厉色一闪,竟不顾绞来的釉触,将最后的力量灌注于右手短剑,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直刺斑斓心口!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苏清漪也清叱一声,将所有青龙余力化作一根凝练无比的青色尖刺,紧随陈默之后,射向斑斓眉心!
“垂死挣扎!”斑斓不闪不避,只是将更多釉触回卷,护在身前,同时脸上露出计谋得逞的狞笑。她看得出,这两人已是油尽灯枯,这最后一击之后,便是待宰羔羊!
然而,就在陈默和苏清漪的拼死一击即将撞上釉触屏障,斑斓也准备发动致命反扑的刹那——
一道身影,如同撕裂阴云的闪电,突兀地切入战场!
是王一凡!
他没有呼喊,没有蓄势。只是在踏入战圈的瞬间,那只不受控制、布满白金纹路的右手,仿佛感应到了外界激烈的杀伐之气与污秽邪力,本能地抬起,五指微张,对着那漫天抽打的彩色釉触,以及其后方的斑斓,虚虚一握!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声仿佛源自虚空深处的、清越到令人灵魂震颤的剑鸣!
以王一凡右手为中心,那原本仅笼罩周身三尺的微型“剑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骤然扩散!瞬间膨胀为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半透明的白金色球形领域!
领域之内,空气不再是空气,而是化作了亿万缕无形却极致锋锐的“剑气”!这些剑气无差别地切割、绞杀着领域内的一切“非己”能量与物质!
“嗤嗤嗤嗤——!!”
那数十条威势汹汹的彩色釉触,在闯入剑域的瞬间,便如同落入绞肉机的面条,被无处不在的锋锐剑气切割成无数段,随即被更细密的剑气绞碎、湮灭,连一丝彩色的烟尘都没能留下!
陈默和苏清漪那拼死一击的能量,同样被剑气领域“过滤”,其中蕴含的属于他们的本源气息被剑气领域本能地“豁免”,但外放的攻击形态却被剑气领域自行“修剪”、“疏导”,变得不那么狂暴,却更加凝练精准,速度不减地射向因釉触被毁而惊骇失神的斑斓!
“什么?!”斑斓脸上的狞笑瞬间冻结,化为无边的惊骇!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如此霸道、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存在的“锋锐”!
她想躲,想防御,但身体和思维在那恐怖的剑域威压下,慢了半拍!
“噗!噗!”
陈默的短剑(虽然被剑气领域削弱了部分力量)和苏清漪的青龙尖刺,几乎同时命中!短剑刺入斑斓肩胛,青龙尖刺则钉入她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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