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山风如刀。
王一凡搀扶着阿雅,陈默紧随其后,三人在密林深处艰难穿行。“回春纹”带来的体力加持正在缓慢消退,而更糟糕的是,自从夜幕降临,那些白天只是偶尔掠过的银色微型无人机,仿佛被激活了另一种模式。
它们不再漫无目的地巡航,而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三五成群,在林间缝隙中以更低的空域、更刁钻的路线反复穿梭。机腹下原本普通的镜头,此刻换成了散发着幽绿光芒的夜视或热感应装置,冰冷的扫描光束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每一片阴影、每一处可能藏身的灌木。
他们刚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两波无人机的交叉扫描,躲在一处天然形成的岩石凹槽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它们……好像有红外热感应。”陈默压低声音,牙齿因寒冷和紧张而轻轻打颤,“我们身上的热量……会不会被看到?”
“普通的体温在密林复杂热源背景下,短时间或许能混淆。”王一凡紧盯着外面夜空中又一轮掠过的幽绿光点,声音沉静,“但‘回春纹’效果在消退,我们的体温会逐渐变得突出,而且持续移动产生的热源轨迹……”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阿雅蜷缩在王一凡身边,手中紧握着奶奶的笔记。月光透过稀疏的林叶,斑驳地洒在笔记泛黄的纸页上。她忽然轻轻“咦”了一声,手指指向笔记中关于“巫咸山”记载的夹页边缘——那里有一行之前被污渍遮盖、此刻在月光斜照下才隐约显现的、更加古老模糊的蝇头小楷:
“入山非仅凭力,亦需‘欺天’之法。古巫有术,以草偶代形,以禽羽匿迹,以自身为饵,诱开‘耳目’,方得隙入……”
“欺天……草偶代形……”王一凡脑中灵光一闪,目光扫过周围地面厚实的落叶、枯草,以及一些低矮灌木的细枝。
“我们没有草偶,没有禽羽。”他快速说道,“但我们有别的‘形’可代,有别的‘迹’可匿。”
他轻轻拨开遮挡视线的藤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不远处一片相对开阔、月光稍亮的林间空地,以及空地边缘几丛茂密的、在夜风中摇曳的灌木。
“阿雅,你刚才提到的那个简化巫符,如果画在会移动的东西上,效果会不会更强?持续时间会不会更短?”王一凡问。
阿雅思索片刻,点点头:“如果载体本身具有轻微的‘活性’或‘扰动’,可以更好地激发符文‘混淆’、‘误导’的效力,但消耗也更快,可能……只能持续几分钟。”
“几分钟……够了。”王一凡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仅剩的、最后三张巴掌大小的红色剪纸用纸——这是之前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的,仅剩的“存货”。
没有光线,他无法精细裁剪。但他也不需要精细。
他将三张红纸叠在一起,右手拇指指甲在食指指腹残余的伤口上用力一划,挤出几滴早已冰冷的血珠,涂抹在三张叠起的红纸边缘。然后,他闭上眼睛,【技近乎道】系统将剪纸技艺中最核心的“赋形”与“引灵”步骤简化、加速、融合!
凭借着手感、记忆和对“形”的深刻理解,他指尖如飞,在叠起的红纸上快速划动!不是剪出复杂的图案,而是剪出三个极其简化的、仅具轮廓的“蝴蝶”形状!每一剪都力求精准,确保三层纸叠剪后形状基本一致。
剪罢,他分开三张纸。月光下,三只巴掌大小、边缘粗糙却形神具备的红色纸蝴蝶,躺在他掌心。
【剪纸·速成·血蝶惑形】!
原理:在极端条件下,牺牲精细度与持久性,以自身精血为引,快速完成剪纸“赋形”。此纸蝶本身不具备强大灵力或攻击力,但其“蝴蝶”之形,在传统文化中常与“梦幻”、“迷惑”、“轻盈”等意象关联,结合特定符文,可短暂强化其“误导”与“吸引注意”的效果。
“陈默,”王一凡将其中一只纸蝶递给他,“等会儿听我信号,用你最轻、最飘忽、模仿风吹过树叶或者……蝴蝶翅膀振动那种感觉的音调,对着这片空地吹。不要响,要散,要让人觉得有很多细碎的声音在周围,但找不到源头。”
他又看向阿雅,将另一只纸蝶递给她,同时捡起一根细树枝,蘸着地上潮湿的泥土,快速在纸蝶背面画出那个简化的“避兽隐匿”巫符:“阿雅,等我的纸蝶飞出,吸引无人机注意的瞬间,你将这张符蝶,贴在那边那丛最茂密的灌木根部,尽量贴近地面。”
“那你呢?”陈默和阿雅几乎同时问道。
王一凡拿起最后一只纸蝶,眼神冷静得可怕:“我做那个‘饵’,引开大部分‘耳目’。”
他不再多言,用树枝蘸着混合了自己血液的泥土,在这只纸蝶背面,不仅画了“隐匿”巫符,更在中心位置,点下一个代表“生命热源”模拟的微小红点——这是他从之前无人机热感应扫描的特性中反向推测、尝试模拟的“假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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