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乳白色的潭水,触感微凉,却又仿佛蕴含着无穷的暖意,那不是温度,而是纯粹的生命能量。当王一凡三人拖着疲惫欲死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浸入灵潭边缘时,如同干涸龟裂的土地突逢甘霖,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满足的叹息。
“不要深入,先在边缘适应。”阿雅尽管自己也虚弱,仍不忘医者本职,仔细感受着潭水的能量,“灵质浓度极高,直接进入核心可能会让虚弱的身体‘醉灵’,反而有害。先让体表吸收,循序渐进。”
三人背靠潭边光滑的岩石,只让脖颈以下浸入水中。乳白色的光晕包裹着他们,丝丝缕缕的清凉气息透过皮肤、伤口、甚至每一个毛孔,温柔地渗入体内。
王一凡立刻感到,那如同附骨之疽的灵魂刺痛和经脉灼烧感,开始以缓慢但清晰的速度缓解。透支的精力如同被注入清泉的枯井,一点点恢复着生机。更奇妙的是,他怀中那面残破铜镜和身上暗红傩袍,在潭水中也微微发光,似乎也在汲取着灵潭的滋养,修复着自身细微的损伤。
“这水……好奇特。”陈默闭着眼,感受着音律家敏锐的感知,“不仅仅是能量,里面好像……有‘声音’,非常非常古老的、平和的‘声音’,像山在呼吸,像大地在安眠。”
“是‘灵韵’。”王一凡轻声道,【技近乎道】系统正传来详实的分析,“富含生命活性和纯净的地脉灵机,还有山灵漫长岁月沉淀下的‘宁静’意境。对我们来说,是顶级补药,但对那些意图‘造神’的疯子来说,恐怕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原生基质’。”
提到“博士”和“造神计划”,三人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他们虽然暂时安全,但敌人带着部分窃取的灵质逃脱了,更大的阴谋还在继续。
“山灵说的‘旧痕’和‘古老伤口’,会是什么?”阿雅若有所思,“听它的语气,那地方很危险,甚至可能和‘博士’的目标直接相关。”
“不清楚。但能让山灵都称之为‘伤口’,恐怕涉及这片山川更久远、更核心的秘密。”王一凡摇头,“当务之急,是按山灵所说,利用这三日彻底恢复,甚至尝试能否有所精进。面对接下来的路,我们现在的状态远远不够。”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陷入了近乎休眠的深度调息。灵潭之水仿佛拥有灵性,会根据每个人的体质和伤势状况,自动调整渗入的能量强度和属性。王一凡灵魂受损最重,得到的便是最温和绵长的滋养;陈默内腑受震荡,得到的是带有“固本”特性的灵机;阿雅消耗过度且有外伤,得到的则是偏向“生肌愈体”的能量。
一日夜过去,表面的伤势和内腑的隐痛已好了七七八八,精力也恢复了大半。
第二日夜,他们开始尝试向潭心缓慢移动。越靠近中心,乳白色光晕越浓,能量也越精纯。在这里,他们需要主动运转各自的心法或技艺,来引导和消化这庞大的能量,否则仍有“醉灵”风险。
王一凡没有特定的修炼功法,他所能依仗的,是【技近乎道】系统带来的对各种非遗技艺核心“道理”的理解,以及自身与铜镜傩袍越发紧密的联系。他尝试将心神沉入那种与森林意志沟通、与山灵立誓时的“宁静诚敬”状态,让自身意念与灵潭中蕴含的“山岳安眠”意境相合,引导能量自然流转,修复最深层的灵魂疲惫与“回春纹”反噬带来的根基损伤。
就在他心神彻底沉静,几乎与周围潭水光晕融为一体时,异变突生!
不是危险,而是一段……破碎的、浩如烟海的记忆信息流,毫无征兆地,顺着灵潭之水的联系,撞入了他的意识深处!
“!!!”
王一凡闷哼一声,意识瞬间被拖入一个光怪陆离、却又无比真实的幻境!
他看到的不再是地底洞穴,而是……一片古老、蛮荒、天地灵气浓郁到化不开的苍茫大地!
巍峨连绵、比现在雄壮不知多少倍的山脉如同巨龙匍匐,天空中翱翔着羽翼遮天的巨禽,大地上奔跑着狰狞强大的异兽。而在那片山脉的核心,也就是如今灵潭所在的大致位置,他“看”到了一团更加庞大、更加凝实、仿佛与整条山脉同呼吸共命运的乳白色光晕——那是初生的、纯粹的山岳之灵,如同婴儿般纯净、强大,却又懵懂。
紧接着,画面如同快进的史诗。他看到天空撕裂,有燃烧着火焰、流淌着熔岩的巨石(或许是陨星?)从天而降,轰击在大地之上,其中一块巨大的,正中山脉核心区域附近!天崩地裂,生灵涂炭,初生的山岳之灵遭受重创,发出无声的悲鸣,庞大的灵体被撕裂,本源逸散,整条山脉的灵气循环遭到严重破坏,生机衰退。
这,就是“旧痕”的起源?一次远古的天灾?
画面再变。时光飞逝,沧海桑田。受创的山岳之灵陷入漫长的沉睡以自我修复。而在它沉睡的漫长岁月里,一些“东西”被那场灾难吸引或遗留了下来。他看到了模糊的、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在那陨星撞击形成的、后来被称为“旧痕”的区域内活动。他们似乎在挖掘、在研究、在利用灾难残留的某种狂暴而扭曲的能量,以及……山岳之灵逸散的部分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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