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让雄虫和雌虫之间的关系更加糟糕,本就稀少的数量以及被赶下高位的雄虫让他们能够获得的工作岗位寥寥无几。
市面上绝大部分工作全都被雌虫和亚雌占领,到头来留给雄虫并且愿意招雄虫的只剩下了出卖色相的岗位,这个现状让雄虫止不住的想笑,平等,平等……原来是这么个平等法。
说到底,他们不还是被掠夺的对象吗?
厌恶了虫族厌恶了虫域,他们本想去往虫域之外的世界,但别说虫域,他们连主星都出不去,他们向雄虫保护协会提出申请,甚至做出让步——只要能出去,我们可以接受雌虫的保护。
这个保护是什么含义,明眼虫一听就知。
但可惜的是,即便如此,雄保会的雌虫也没有同意,他们的态度温和,话语却不容反驳。
在雄尊时代他们尚可以让虫皇不在星际露面将雄虫禁锢于虫域,平权时代就更不可能让他们出现主星之外的星球,无论哪个时代,雄虫皆是‘瑰宝’,是不容外族可窥看的宝物。
而现如今稀少的雄虫,无疑让这种保护更加密不透风。
艾尔辛看着那群从雄保会离开后变得难过的雄虫,他们抿着嘴,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来来往往的雌虫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他们对雌虫骨子里的厌恶不允许他们在敌虫面前露出狼狈的样子。
他们沉默的离开了,没有闹,也没有哭,反正早该习惯了,起码,这个时代还有一点好,那就是一雌一雄,不强制结婚的婚姻法,这是雄虫们对这个时代最满意的一点。
被强迫的记忆还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们雌虫的恐怖,除了虫母时代,其余时代,雄虫对繁衍的态度一直很消极,雌尊时代尤其甚,雄尊时代要好上一点,但也不多,从最后他们都忍不住杀亲子的样子就知道。
那是最混乱的记忆,也是他们最深刻的记忆,雄虫疯癫的样子刻在了他们的基因里。
以至于平权一百年,结婚的虫寥寥无几,生下的孩子更是少得可怜,几乎都是大家族和贵族在给虫族的生育率做贡献,而他们从未登记结婚……
他们的雌子和雄子是怎么来的,每个雄虫都心知肚明。
但是失去地位的他们根本做不了什么。
尤其是看到,那些试图救虫却再也没出现过的雄虫。
他们沉默的吃下雄保会送来的药,这是改变精神力的药物,他们不想吃,他们不想把自己唯一的武器都舍弃,但偏偏他们无法反抗,明明是平权时代,明明他们可以行走在地面上,阳光也一视同仁的照耀着他们……
但为什么,如此不公?
失踪的雄虫,被社会排斥,所有虫都告诉他们找个雌虫结婚,一切就会好,现在,居然连精神力对雌虫的攻击性也要被铲除。
阳光照在身上明明那么的亮堂,但为什么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呢?
“阁下,您知道的,历史需要铭记,我们要避免重蹈覆辙。”亚雌的脸上是略显别扭的笑,显然,他也知道这句话有多么的离谱,但这是他的工作。
雄虫当然知道这里的铭记指的是什么。
雄尊时代被推翻的那天,高位的雄虫用精神力杀死了自己的同僚并联合雄虫对主星发动了攻击……他们向主星发射了歼星炮。
他们疯的很彻底。
年长的雄虫或许有所察觉,但他们都选择了沉默,高位待的久了,对待事物也自有他们的看法。
与其重演,不如毁灭。
最后歼星炮被成功阻拦了,但因太过突然仍旧造成了几个城市的毁灭,其中生活的雌虫和雄虫无一幸免。
这惨烈的结尾让雌虫正视了雄虫的精神力。
艾尔辛看着亚雌手中的药起了兴致,如果能得到这个药,伊恩斯他们的研究应该会有很大的进展,但不出意外,这个药一定在主星,并且在安保和隐秘性最好的生育所。
那里可以频繁接触到雄虫,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但他们不可能回去,为了一个药冒那么大的风险并不值得,一旦暴露,等待他们的就是无期限的追捕,十四年后的现在虫族仍没有放弃寻找他们的下落,近期甚至找对了方向,向自然星域这边过来了……
雌虫…总感觉忘了什么。
但眼前出现的记忆太过繁多,他根本找不到那被遗忘了的是什么,每每快要想到,面前的记忆就会变成别的记忆填补上空缺。
既然想不起来,那大概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艾尔辛看着自己骨节分明像极了大虫的手感到神奇,不知道他现在的外表年龄是多少,想着,他走到了玻璃面前,却发现镜子中的自己只是个虚影,一切都不清晰。
停顿。
艾尔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抬头看着记忆中的镜子,低头,抬头,低头,抬头……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在记忆里,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出现在恐怖片场了。
算了算了,等这些记忆结束,他就能知道了。
大概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希望能偏大一些,他实在不想等到之后两三百岁还顶着一张一看就很稚嫩的脸,和贝琳差不多就行……结束了之后,也可以去见……去见?
忘记了,算了,大概也不重要。
他站在镜子前,刚准备转身离开,身上就被雨点击中了,起初还是小雨,后面直接变做了瓢泼大雨。
他的手仍是干的,这是记忆中的感受。
他看向默不作声站在原地淋雨的数不清的雄虫,知道了为什么会在记忆中下这么一场雨——内乱要开始了,平权要结束了。
等待这些年轻雄虫的是结束了两千多年的雌尊时代。
他们将再一次被踩进淤泥里喘不过气,只是这一次,待遇会好上许多。
艾尔辛走向了离自己最近的雄虫,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神情复杂,这一次的雌尊比上一次的长五百年,也比上一次造成了更严重的后悔——直到他这一代,雄虫没能一次自救成功,仍是昂贵的花瓶。
五千年,两千年,三百年,五千五百年,两千两百年……
这两千两百年,真的能被归于雄尊吗?
不,这是雌尊。
表面是雄虫至上,实际是雌虫至上,一如既往,一如虫母时代。
什么都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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