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安全屋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唯一的声响,是服务器机柜风扇疯狂旋转发出的、近乎撕裂的尖啸,以及烛龙面前主屏幕上,那如同血色瀑布般疯狂刷新的攻击日志。
“第7层加密协议被突破!对方动用了‘黑河’级别的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混杂着至少三种未知的零日漏洞利用!”烛龙的声音嘶哑,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化作一片模糊的残影,汗水沿着他的鬓角滑落,在下巴汇成水滴,砸落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他的眼镜片上反射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红色警报,像是一片燃烧的火海。
“备用节点正在被逐个拔除!带宽被占满99%!核心数据库防火墙正在承受饱和冲击!”小吴的声音带着哭腔,她面前的多个监控屏幕接连由绿转红,代表着他们与外界联系的脉络正被一根根无情地切断。每一次屏幕变红,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老张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他面对的敌人是无形的,他的枪口找不到任何可以瞄准的目标。这种无力感,比直面枪林弹雨更让人煎熬。他只能死死盯着入口的方向,仿佛那厚重的钢门随时会被物理力量强行破开。
林轩站在烛龙身后,眉头紧锁。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冰冷的、带着绝对恶意的数据洪流,正从虚拟世界的四面八方涌来,疯狂冲击着他们这最后的壁垒。烛龙的防线,如同暴风雨中一艘孤零零的小船,在滔天巨浪中剧烈颠簸,船体已经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是“夜枭”及其盟友发动的一次蓄谋已久的、旨在彻底摧毁他们“大脑”和“记忆”的终极网络斩首行动。一旦服务器被攻破,不仅他们所有的调查数据、支持者信息、行动记录会暴露,更意味着他们赖以生存的“真实”基石将被彻底挖空,变成任人涂抹的白板。届时,他们将真正沦为无声的、被定义的囚徒。
“不行了……运算资源耗尽……核心防火墙……最多还能支撑三十秒!”烛龙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他的身体因为过度透支而微微晃动,眼前的屏幕开始出现雪花状的干扰条纹,这是系统过载、即将崩溃的前兆。
小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捂住了嘴。老张猛地回头,看向林轩,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三十秒。
二十秒。
十五秒……
林轩闭上眼,不再去看那令人窒息的倒计时。他将全部的精神力集中,试图穿透这地下的混凝土层,穿透那层层叠叠的、充满恶意的数据迷雾,去感受……感受那些或许还存在的光亮。
就在这意识延伸的瞬间,他“听”到了。
那不是声音,而是无数细微的、带着温度的意念碎片,如同萤火虫般,从世界各个角落,顽强地穿透重重阻碍,汇聚而来。
他“看”到:
在东欧一个寒冷的地下室里,一个满脸雀斑的少年,双手合十,紧紧盯着屏幕上烛龙团队曾经发布的一款开源加密工具界面,嘴里无声地祈祷。
在非洲一个拥挤的网吧角落,一个年轻的活动家,飞快地在本地论坛上转载着林轩团队过往的调查报告,尽管帖子很快被删除,他依旧固执地重复着。
在美洲某个小镇,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师,将一份打印出来的、关于林轩被污名化的分析文章,悄悄塞进社区图书馆的书架里。
在无数个屏幕后面,那些曾经被他们的光照亮过,或 simply(仅仅)相信他们代表着某种希望的人们,此刻正怀着无比的担忧和坚定的鼓励,将他们的意念投向这个方向。这些意念微弱、分散,如同尘埃,但在林轩濒临绝望的感知中,它们汇聚成了一条温暖而坚定的光之河流。
这股无形的能量,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力量,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存在感”,如同春日的暖流,涌入了林轩的身体,并与他意识深处的系统产生了共鸣。
【检测到高纯度信念能量聚合……】
【能量性质分析:守护、期盼、信任……】
【符合辅助能源接入标准……】
【开始引导能量流,注入核心运算矩阵……】
【运算力临时提升:187%……稳定性增强……防火墙重构速率提升:300%……】
一连串冰冷的、并非来自烛龙操作界面的系统提示,如同清泉般流过林轩的脑海。
几乎在同一时间,烛龙猛地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低呼:“怎么回事?!”
他面前那即将被血色日志完全吞没的主屏幕,突然爆开一团柔和的、如同星云般旋转的蓝色光晕!原本卡顿到几乎停滞的防御系统,像是被注入了一针强效肾上腺素,运算速度以几何级数飙升!一道道原本被攻破的加密协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动重构、加固;那些如同附骨之蛆的零日漏洞攻击,被一种更高效、更精准的算法瞬间识别并隔离;近乎枯竭的带宽资源旁,竟然被临时开辟出了几条全新的、加密等级极高的数据通道,如同坚固的堤坝,硬生生顶住了汹涌的数据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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