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连一声哀嚎都未能发出,那双疯狂猩红的眼眸,光芒瞬间黯淡、涣散。它的躯体,没有碎裂,没有焦黑,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华与支撑,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极速地萎缩、干瘪下去。表皮失去光泽,肌肉塌陷,骨骼变得酥脆。
不到一个呼吸,原本凶煞逼人的怪物,化作了一具蜷缩的、仿佛被风干了千百年的黑色枯骸。
一阵微风吹过(这塔内本不该有风),枯骸悄然瓦解,化作一蓬细密的黑色灰烬,簌簌飘落,融入脚下污浊的地面,再无痕迹。
而就在这怪物化作飞灰的同一瞬,左侧那蝎尾猎犬的毒钩,已然触及了林轩背后的衣衫。
然而,那足以洞穿金铁的毒钩,在距离衣衫还有寸许距离时,却像是撞上了一层无形无质、却坚韧无比的壁障。
不,不是壁障。
是“业”。
是那怪物自身携带的,在无数杀戮与吞噬中积累的罪孽、痛苦与疯狂,在这一刻,被林轩周身那引动业力的气息所点燃、所具现,反过来形成了对它自己的禁锢与反噬!
蝎尾猎犬的动作猛地一僵,它身上那些恶心的脓疱接连爆开,流出腥臭粘稠的液体,它的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不属于疯狂野兽的,而是某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极致痛苦与恐惧。它想嘶吼,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咯咯”的、气管被堵住的怪声。
林轩甚至没有回头。
他的左手,随意地向后一挥袖袍。
袖角拂过那僵直的蝎尾猎犬。
“噗!”
如同火星落入浸满火油的干草。
暗红色的火焰,这一次是真实的火焰,却没有任何温度散出,反而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生机的冰冷,自蝎尾猎犬的体内由内而外地燃烧起来。火焰跳跃着,无声无息,将它的血肉、骨骼、乃至那根幽蓝的毒钩,都一同焚化。没有烟雾,没有臭味,只有一种万物归寂的虚无感。
第二个扑杀者,步了前者的后尘,化为虚无。
此时,右侧那贴地而来的裂口怪物,血盆大口已然即将合拢,咬住林轩的脚踝。
林轩终于低下了头,看向脚下那丑陋、滑腻的生物。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深不见底。唯有那点暗红,在眸中幽幽燃烧。
他没有闪避,没有踢击。
只是右脚,轻轻向下一踏。
踏在了那裂口怪物狰狞的头颅前方,寸许之地。
没有接触。
但就在他脚掌落地的瞬间,以落点为中心,一圈暗红色的、如同水波般的涟漪,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涟漪掠过裂口怪物的身体。
那怪物前冲的动作瞬间凝固,张大到极致的嘴巴无法合拢,粘稠的涎水挂在齿缝间。它体表的粘液急速干涸,皮肤变得灰败,那双充满饥饿的眼睛,光芒迅速熄灭,被一种彻底的死寂所取代。
它的生命,它的疯狂,它的所有存在痕迹,仿佛被那圈涟漪无声地抹去。
第三个。
从扑杀开始,到三头怪物彻底化为乌有,整个过程,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惨绿色的幽光依旧晦暗,岩壁上的苔藓默默闪烁,粘稠的地面冒着气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林轩,依旧站在原地,衣衫整洁,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电光石石的杀戮,只是拂去了沾染在身的些许尘埃。
他体内那缕业火,似乎因为这三份“新柴”的投入,而壮大了微不可察的一丝,燃烧得更加沉静,更加幽深。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如同细微的电流,掠过他的四肢百骸。不是愉悦,而是一种……契合。与这罪骨塔的规则,与这杀戮的本质,一种深层次的契合。
四周阴影中,那些原本蠢蠢欲动,闪烁着更多猩红目光的存在,在这一刻,齐刷刷地熄灭了。
疯狂的饥饿感,被一种更原始、更深刻的恐惧所压倒。
它们蜷缩回更深的黑暗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不敢再泄露丝毫气息。
这片区域,陷入了比之前更深沉、更彻底的死寂。
林轩缓缓抬起刚才按碎那头骨刺怪物的右手,放到眼前。指尖干净,没有任何污迹,只有皮肤下,那若隐若现的暗红流影,缓缓平复。
他放下手,目光投向这片昏暗、污浊空间更深远的方向。
那里,有更强大的气息在蛰伏,有更浓郁的罪孽在沉淀。
“新柴……”
他低声自语,声音在这死寂中清晰可闻,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
“看来,还远远不够。”
业火饥渴,需要更多的燃料,需要更磅礴的罪孽,来助长其势,来印证其道。
他迈开脚步,不再理会身后那片被恐惧填满的阴影,向着第一层更深、更黑暗处行去。
步履从容,如同漫步在自家的庭院。
只是每一步落下,脚下那污浊的地面,都仿佛畏惧般,微微陷落,又缓缓恢复。
罪骨塔的第一层,因这新来的“执刀人”,那看似平静,实则比任何疯狂都要可怕的步伐,而开始真正地……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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