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割在朱红色的轿身上,檐角悬挂的铜铃发出嘶哑的哀鸣,颠簸中,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慕云歌猛地睁开双眼,混乱的意识如决堤潮水般汹涌回灌。
她不是在任务中被炸得粉身碎骨的顶尖特工,而是大周朝尚书府里那个体弱多病、被整个家族视作污点弃如敝履的嫡长女。一个连名字都快被人遗忘的影子。
可现在,那双曾握过狙击枪与毒针的手,正轻轻搭在绣着并蒂莲的嫁衣袖口上。
“呵……”她喉间滚出一声极轻的笑,像是从地狱爬回来的人,在红尘烈火里吐出第一口喘息,“这一世,我不做祭品,要做执棋人。”
破碎的记忆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现:生母不明不白地暴毙,心机深沉的继母柳氏迅速上位,将整个尚书府的权柄牢牢抓在手中;她那个一向会讨巧卖乖的庶妹慕婉柔成了父亲的心头肉,而自己这个正儿八经的嫡女,却因天生体弱,被视为不祥之兆,终日囚于一方小院,苟延残喘。
而今天,就是她最后的利用价值。被送入摄政王府,给那个传闻中权倾朝野、暴戾嗜杀,却又命不久矣、活不过三个月的摄政王冲喜!
真是天大的笑话。
“冲喜?”她指尖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压抑到极致的兴奋,像猎豹嗅到了血腥,“你们想用我的命去垫他的棺材底?那我偏要踩着这具躯壳,活得比谁都久。”
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却燃起一簇幽火:“这一局,我来定生死。”
轿身又是一阵剧烈摇晃,她顺势稳住身形,眼角的余光透过晃动的轿帘缝隙,精准地捕捉到轿外一个鬼祟的身影。
那是继母柳氏的心腹,苏嬷嬷。
只见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借着整理轿帘的动作,将一些无色无味的粉末小心翼翼地抹在轿杆与帘布的接缝处。
那位置,恰好是轿内之人伸手掀帘时最容易接触到的地方。
前世浸淫毒理学的知识在瞬间被激活——断息散。
一种通过皮肤接触便能迅速渗透的奇毒,会逐渐麻痹人的呼吸中枢,中毒者将在三刻钟内悄无声息地窒息而亡,死状与病弱猝死毫无二致。
好一招借刀杀人,让她死在去摄政王府的路上,既完成了尚书府的“任务”,又将一切推得干干净净。
慕云歌眼底寒意更甚,面上却依旧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连呼吸都细弱得像随时会断线的风筝。
可谁也没看见,她藏在袖中的手指正轻轻摩挲着拇指指节。那是她每次准备反杀前的小动作,如同猎手校准枪膛。
她不动声色,用舌尖极轻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下唇,使其变得湿润,再以小指指尖极其隐蔽地蘸取了一点唾液,趁着轿子颠簸的掩护,飞快地在苏嬷嬷涂抹过的地方轻轻一触。
指腹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麻痹感。
“呵,想让我死在半路?”她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不堪颠簸的虚弱姿态,轻声唤道:“苏嬷嬷,我……我口渴,可有水?”
声音软得像春雪将融,带着几分娇怯,几分依赖,任谁听了都会心生怜意。
苏嬷嬷应声递来茶杯。
就在慕云歌借着宽大嫁衣袖袍的遮掩去接茶杯的瞬间,她那沾染了毒粉和唾液的指尖,如蝴蝶拂过花瓣一般,轻巧至极地在她手腕内侧的皮肤上一掠而过。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在摇晃的轿中无人察觉。
“小姐慢用。”苏嬷嬷假惺惺地嘱咐了一句,转身退开。
不过数息之后,轿外忽然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紧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苏嬷嬷!”柳氏惊怒交加的尖叫声刺破了喜乐,“你怎么了?快!快叫大夫!”
随从们一阵慌乱,嘈杂声、脚步声、呼救声混作一团。
慕云歌安然地靠在轿中,双目紧闭,仿佛对外间的一切充耳不闻,嘴角那抹冷笑却愈发深邃。
她在心里默数:三、二、一……
“倒了。”她无声低语,像在报时,也像在宣告猎物归笼。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滴——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极度微弱,符合绑定条件……绑定成功——【药圣系统】已激活!”
下一瞬,她的意识深处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一片朦胧的天地豁然展开。
那是一片氤氲着淡淡雾气的空间,中央有一亩肥沃的黑色灵田,田边则是一口不过半眼大小的灵泉,泉水清澈见底,正汩汩地向外冒着,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冽气息。
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仿佛让她沉浸在那灵泉之中。
几乎是瞬间,她便感觉到指腹那点微弱的麻痹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这具身体长久以来的沉重与虚弱,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她心头微震,一个念头闪过:“这灵泉……能解百毒?这空间……还能种植药材?”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药圣系统】致力于培养三界第一药圣。灵泉可解世间万毒,净化肌体;灵田可缩短药材生长周期,并提升药性。新手礼包已发放,请宿主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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