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队伍便在夜色掩护下悄然启程。
慕云歌特意为凤玄凌挑选了车厢最大、底盘最稳的一辆马车,还在里面铺上了厚厚的软垫。她做事,从不靠运气,只信万全。
而她自己,则一身劲装,骑马随行在侧,腰间悬着那柄从不离身的短剑,靴筒里藏着三枚淬毒飞镖。这是她的习惯,哪怕在最安全的路上,也从不卸防。
她不是不信他,而是不信这世道。
行至半途,天公不作美,毫无征兆地降下倾盆暴雨。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泥浆,山路瞬间变得泥泞难行。
慕云歌勒住马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发丝紧贴额角,勾勒出她棱角分明的侧脸。
她眯眼望天,低骂一句:“这鬼天气,倒像是老天也在逼我们回头。”
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向那辆马车。
车帘的一角被微风掀起,她看到凤玄凌正坐在窗边,目光穿过雨幕,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那枚她为他重铸的新金环,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金环本是他旧日权势的象征,如今却被她熔了重铸,刻上了“同心”二字。
他握它的样子,像握着最后一点生的希望。
她的心头莫名一动,正要催马上前靠近一些,却见他的脸色骤然一变,随即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倒了下去。
“不好!”慕云歌瞳孔骤缩,几乎是瞬间便跃下马背,不顾脚下的泥泞,三两步冲上车辕,猛地掀开车帘闯了进去。
车厢内,凤玄凌双目紧闭,面色青紫,气息微弱。
她不及多想,一把搭上他的脉搏。心律紊乱,血压骤降!
脑海中,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刺耳:【警告!
检测到突发性毒潮反噬!
诱因:情绪过度亢奋,体力严重透支!】
“混蛋!”慕云歌怒极,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你就非得这样逼我?”可骂着,她已抽出银针,手法快如疾风骤雨,每一针都精准刺入心口要穴,稳住他即将溃散的心脉。
手指翻飞如蝶,那是无数个生死边缘练就的本能。
昏睡中,凤玄凌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发出微弱的呓语:“别丢下我……歌儿……”那一声“歌儿”,轻得像幼时夏夜里的萤火,却烧穿了她十年筑起的高墙。
她指尖一顿,喉头微动,迅速从药箱夹层中取出一颗通体晶莹的“九转回春丹”。那是她亲手炼制的最后一颗,本打算留作保命之用。
她撬开他的牙关纳入其口,又取出一瓶灵泉水,以特殊手法雾化后喷洒在他的面颊。
半炷香后,凤玄凌急促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稳下来。
慕云歌浑身脱力地瘫坐在车厢的地板上,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圈圈深色痕迹。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紧蹙的眉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这个人,是真不怕死。”
可那眼神,却早已不是冷硬如初的模样。而是藏了一丝心疼,一丝妥协,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雨势渐歇,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凤玄凌悠悠转醒。
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伏在矮几上浅眠的慕云歌。
她似乎是累极了,几缕散落的发丝贴在脸颊上,神情疲惫,却有一种洗尽铅华的安宁。
她睡着时仍保持着警觉的姿态。一只手搭在药箱边缘,另一只手按在短剑柄上,仿佛只要有一点异动,就能瞬间拔剑而起。
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要将这一幕刻进骨血里。
他缓缓抬起手,用指腹将她脸颊上的一缕乱发轻轻别至耳后,动作轻柔得像是生怕惊醒一场易碎的梦。
谢刃不知何时出现在车外,压低了声音禀报道:“王爷,我们已经耽搁了半日。接下来,真的要完全按照王妃说的速度走吗?”
凤玄凌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的温情已被一片冰冷的决绝所取代。
他的嗓音因久睡而有些沙哑,却透着钢铁般的意志:“她说的每一步,我都听。”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车窗外连绵起伏的山峦,那里是京城的方向。
“但有一件事。——”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血腥的戾气,“回到京城那日,我要亲自牵着她的手,走上金殿的最高阶。谁若拦路,我不再留一个活口。”
远处的山峦在晨曦中勾勒出磅礴的轮廓,蜿蜒的车队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巨龙,正坚定不移地,驶向那场早已注定的、血与火交织的加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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