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千岁这一觉沉沉睡去,再睁眼时,窗外已是翌日清晨,天光透过薄纱窗帘漫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能力提升后,即便是这般超负荷使用,后遗症也比以往减轻了太多——脑海中关于毒品配方和藏匿点的记忆分毫未丢,原本该炸裂般的头痛也彻底消散,唯一的不适,便是因沉睡了十几个小时,胃里空落落的,饿得发慌。
守在床边的秦紫祯,几乎是在封千岁翻身睁眼的瞬间就察觉了动静,连忙轻手轻脚走到床前,声音放得极柔:“封家主,您醒了?感觉怎么样?”说着,便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封千岁从床上扶起,还贴心地在她背后垫了个软和的靠枕,动作温柔又妥帖。
封千岁摇了摇头,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简单利落道:“没事,有吃的吗?我有些饿了。”
“有的有的!”秦紫祯忙不迭应声,转身从一旁的红木桌上端过一个还冒着温热的保温盒,掀开盖子时,一股清淡的小米粥香气散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您爱吃什么,这是傅慎行一早去食堂特意给您打的,有熬得软烂的小米粥,配了点爽口的咸菜,还有一碟酸辣土豆丝。”
封千岁垂眸瞥了一眼保温盒里的吃食,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军队的伙食素来偏粗犷,重油重盐是常态,能挑出这几样相对合她口味的,倒是难为傅慎行了。
她没多说什么,接过勺子,靠在床头慢慢喝了几口粥,酸辣土豆丝的爽利解了些空腹的寡淡,可没吃几口,便将勺子搁回碗里——清缴毒品、追查卧底的事还悬着,她没心思慢悠悠用膳,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利落起身换好衣服,宽大厚重的披风下,衬得她身形愈发清瘦挺拔。脚上踩着一双细跟的黑色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响清脆利落。
与往日不同的是,她今日并未将那头银丝束起,任由如瀑的白发顺着脊背倾泻而下,衬得那张依旧苍白的脸,添了几分慵懒又凛冽的美。
秦紫祯默默跟在封千岁身后,脚步放得很轻,目光落在她垂落的白发上,心头莫名浮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攥着衣角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却又不敢多问,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
封千岁根本无需秦紫祯引路,脚步踩着高跟鞋,在走廊里敲出清脆又笃定的声响,径直朝着汤指挥官的办公室走去。她对这里的动线仿佛早已了然于心,没有半分迟疑,停在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屈起,叩了叩门板——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节奏不疾不徐,穿透门板落入屋内。
片刻后,里面传来汤指挥官一贯严肃沉厚的声音,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进!”
封千岁推门而入,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办公室里的气氛比往日凝重许多,除了汤指挥官,还站着数位身着军装的军官,肩章上的星徽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封千岁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与探究——眼前这姑娘看着不过双十年纪,身形清瘦,一头银丝垂落肩头,瞧着娇弱得仿佛风一吹就倒,实在难以将她与“仅凭一人之力撬开扎万的嘴、找出毒品藏匿点”的人联系起来。
但这份审视里,又藏着实打实的佩服,若非封千岁审出的精准信息,他们断不可能这么快锁定那些分散藏匿的毒品,少走了无数弯路。
汤指挥官见来人是封千岁,立刻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抬手压了压眉心,将眼底的凝重与焦灼悄然收敛,语气放缓了几分,带着长辈的关切:“丫头,身体好些了吗?你邱爷爷昨儿一宿没歇好,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你,生怕你熬坏了身子。”
封千岁反手带上门,走到办公室中央,脊背挺得笔直,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听不出半分情绪:“劳烦邱爷爷挂心了,千岁一切都好。只是……汤爷爷,您就没有什么想跟千岁说的吗?”
昨日她强行控制数人复刻配方,精神力短暂失控的那一瞬间,一缕意识无意间探入了汤指挥官的思绪。
“丫头你……”汤指挥官闻言一怔,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此前邱玉荣总跟他说,封千岁。这小丫头看着年纪小,心思却通透得很,他还只当是老友夸张,此刻才意识到,这姑娘怕不是猜到了什么。他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汤爷爷……”封千岁微微歪头,白皙玉润的指尖轻轻抚过眼角,那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眼底却有银金色的光圈极快地闪烁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勾了勾唇角,笑靥里藏着几分狡黠与不容置疑的底气,声音轻却字字清晰:“您以为,我的能力就只有思维控制这一点吗?那不过是最基础、最简单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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