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劫平息,归墟之眼被宁不凡以《不凡剑章》 终极奥义 “造化·归一” 强行封印,此界天地规则重归平稳,灵气亦逐渐复苏,甚至因那场仙凡之战的洗礼与陆地神仙的诞生,而变得愈发浓郁精纯。北离王朝乃至整个江湖,都进入了一段前所未有的和平发展时期。雪月城作为抗仙盟的发起地与剑仙宁不凡的常住之地,声望更是如日中天,俨然成为天下武者心目中的武道圣地,每日皆有无数青年才俊慕名而来,欲一睹剑仙风采。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宁不凡,在这三个月里,却并未如外界想象那般闭关巩固陆地神仙境的修为,或是探寻那造化毁灭剑意的更深奥秘,反而彻底沉寂了下来。他遣散了登天阁的日常守卫,谢绝了几乎所有势力的拜访与邀约,甚至很少在公开场合现身。这位刚刚拯救了世界的青衫剑仙,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只留给世人一个神秘的背影与无尽的传说。
唯有雪月城核心的几人知晓,宁不凡并未远离,他就在苍山后山那片禁地般的剑庐周围。但这三个月,他的行为却与“修行”二字相去甚远。
第一个月,闲云野鹤,山水寄情。
宁不凡卸下了青衫,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如同一个普通的山野樵夫。每日清晨,他会踏着露水,登上苍山最险峻的望北峰,不运功,不御气,仅凭双足,感受着山石的冷硬与泥土的湿润。他会在峰顶那块形如卧牛的巨石上,一坐便是半日,看云海如何从脚下翻腾、汇聚,又如何被朝阳染上金边,最终消散于蔚蓝的天际。午后,他也许会拎着一根普通的青竹鱼竿,坐在洗剑池畔,心无旁骛地垂钓。钓的不是鱼,是那份久违的宁静。他甚至会跟着司空长风,去雪月城的药圃里,辨识那些寻常草药,听这位枪仙讲述年轻时游历江湖,如何靠这些草药救死扶伤的故事。夜晚,他或许会提一壶百里东君留下的秋露白,与萧瑟对坐于登天阁顶楼,不言不语,只是对月小酌,听着山下城池传来的隐约人声,直到月落星沉。
第二个月,故友相聚,烟火人间。
这一月,宁不凡似乎格外珍惜与旧友相处的时光。雷无桀这个红衣少年,几乎成了剑庐的常客。他总会找各种理由跑来,有时是兴冲冲地展示他新悟出的“烈火轰雷”剑招,缠着宁不凡“指点一二”;有时则单纯是抱来几坛好酒,嚷嚷着“不醉不归”。宁不凡也不恼,会认真地看雷无桀练剑,偶尔轻描淡写地点出关键,让雷无桀茅塞顿开;也会陪着这夯货豪饮,听他用夸张的语气讲述江湖上新听的趣闻,两人常常笑得前仰后合。司空千落则会拉着叶若依一起来,她们不为论武,只是带来一些精心制作的点心小食,或是新采的山野清茶。几个年轻人围坐在剑庐外的石桌旁,品茶闲谈,说些江湖轶事,城中趣闻,甚至是一些女儿家的悄悄话。宁不凡大多时候只是含笑倾听,看着司空千落的英气勃勃,叶若依的温婉如水,以及雷无桀在叶若依面前那手足无措的憨态,只觉得心中一片温暖平和。萧瑟依旧慵懒,但来剑庐的次数也明显多了。他不常参与喧闹,更多是靠在窗边或树下,捧着一卷闲书,或是摆弄他那紫檀木的算盘,但眉宇间那化不开的郁结,似乎也在这静谧时光中淡去了不少。就连李寒衣与赵玉真这对神仙眷侣,也曾联袂来访,与宁不凡煮雪烹茶,论道三日,所言非关打杀,尽是山水、剑理与人生的感悟。
第三个月,授业解惑,道法自然。
或许是感应到离别之期渐近,宁不凡开始有意识地将自身的一些武道感悟,不着痕迹地传授出去。他并未开坛讲课,而是在日常相处中,因材施教。与雷无桀过招时,会引导他去体会火灼之术中那生生不息的生命之力,而非一味追求狂暴猛烈;与司空千落切磋枪法时,会点拨她银月枪的“快” 与“准” 之外,那一往无前的守护意志如何与天地之势共鸣;甚至在与萧瑟下棋时,也会借棋局演化无极棍法的后发先至与裂国剑法的堂皇大势。对于唐莲、落明轩等雪月城弟子,他亦不吝指点。更曾应司空长风之请,于苍山之巅,为城中有缘弟子讲剑三日。他所讲并非具体剑招,而是剑心、剑意、剑道。从“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的诚,到“万物皆可为剑” 的博,再到“剑是守护,非是杀戮” 的本心。他言语平淡,却直指本源,听得众多弟子如痴如醉,受益匪浅,甚至有人当场顿悟,突破瓶颈。这三日,苍山之上剑意萦绕,道音绵绵,堪称雪月城百年未有之盛况。然而,讲剑之后,宁不凡却再次深居简出,气息愈发内敛平凡,有时甚至让人感觉不到他体内有半分真气流动,仿佛与这苍山云雾、一草一木彻底融为了一体。
时光飞逝,第三个月的最后一天,悄然来临。
夜色如水,圆月高悬。宁不凡独自一人立于望北峰顶,青衫在微凉的山风中轻轻摆动。他目光扫过脚下灯火阑珊的雪月城,掠过远处依稀可辨的天启城方向,最终投向无尽的夜空与星空。三个月来,尘世烟火的温暖,挚友情深的羁绊,传授道法的喜悦,如同一幅幅画卷,在他心间缓缓流淌。他能感觉到,体内那系统奖励的造化毁灭剑意雏形,在这看似无为的三个月里,竟与他的心境一样,变得愈发沉淀、凝实。毁灭与创造,杀戮与守护,这两种极端的意境,在体验了此界的美好与值得守护的一切后,似乎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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