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小姑娘背着行囊,孤身一人出现在最混乱的火车站,并用那双涉世未深的眼睛满眼憧憬新奇的打量着四周时,最先盯上她的除了窃贼还有人贩子,尤其是这个女孩还极有姿色。
白露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她正随着人群小心翼翼的往出口处走。她听人说过,穗港火车站乱,小偷多的很。因此她将提包紧紧的抱在怀里,手臂牢牢的护在提包的外面,里面装了介绍信、几十块钱和几件换洗的衣裳,这是她所有的家当了,要是被偷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出站口,人声鼎沸,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群,有扛着巨大的麻皮口袋的生意人,有脖子里搭着汗巾民工,还有穿着西装很快钻进小汽车的高档人士......远处公交站里的公交车终于将站台上的沙丁鱼塞进自己的肚子里,不堪重负似的慢悠悠启动,穿着劳动服的青年骑着自行车叮叮当当快速穿过广场,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各种摊贩交织成一副混乱又繁华的场景。
“坐车啦,人满发车......”
“住宿,还有房间,便宜了......”
她支着耳朵,陌生的音调像是加了密一般,她感到好奇,又有些害怕。不敢回应任何人,只用力的摇头,低垂着眸子,一溜烟快步的往外跑。
等出了站,站在人流的边缘,她才深深的舒了口气,她从从口袋里拿出抄写好的地址看了几眼,然后茫然的抬头看了一眼街道,一时间犯了难。
她不知道怎么走。
“小同志...小同志...行行好......”
白露转头,就看见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蓝色的确良衬衫,藏青色长裤的妇女正伛偻着身子,脚步虚浮的朝她靠近。
“小同志,我头晕得厉害...心慌...喘不上气来,能不能麻烦你,扶我到前面的小巷子的阴凉地儿坐会儿,我,我实在走不了了......”她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肥胖的脸上都是汗,嘴唇有些白,她说着身体微微摇晃,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到地上。
“哎,小心。”白露连忙伸手扶住她。
妇女稳住身形,抬起头,虚弱的对白露露出一个笑,“谢谢你啊,小同志。”
白露皱了皱眉,往那边小巷看了一眼,小巷阴凉,确实是比大太阳底下舒服,“算了,我扶你过去吧。”
“哎!”那妇女低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余光扫过几十米外的狭窄小巷,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来,“麻烦你了。”
“到了,阿姨您坐下歇会儿。”
白露转身,就见前一秒还虚弱的下一秒就要晕倒的妇女此刻正挺直的站在一旁。那双虚弱无力的手,此刻像是铁钳子一样,死死的钳住她的手腕,她脸上的痛苦和和善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凶狠。
她勾起一个冷笑,“小姑娘真是心善,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去处。”
话音落下,小巷另一头的拐角后蹿出三名身强力壮的男人。
白露心里咯噔一声,几乎是立刻拔腿就往外跑。
“救命!”
许漾和往常一样,去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安置下来,在途经一条小巷的时候,吴晓峰敏锐的顿住脚步。
“好像有人在喊救命。”他动了动耳朵,听得更仔细了。“是个年轻的女同志的声音。”
说实话,许漾不是很想管,但听到吴晓峰的后半句话,她有些犹豫了。
“算了,晓峰你过去看看,我和大力在这边等你。”她看着吴晓峰,严肃的叮嘱:“量力而行,不要冒险,要是遇上危险你喊上一声,我们在外面叫人。”
吴晓峰点点头,他是许漾的员工,主要的任务是保护许漾,只是骨子里还存着部队帮扶弱小的精神,他没有办法对喊着救命的同志视而不见。
不过他也会更加慎重,尽量不给许漾惹麻烦的。
吴晓峰快速的循着声音过去,只见巷子里,一个妇女正捂着一个小女孩的嘴,将她往巷子的另一头拖。三个男人就站在一旁,凑头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被拖拽的小女孩子满眼是泪,拼命的挣扎着,鞋子都蹭掉了一只,露出白嫩的脚。她十指绝望地朝身后抓挠着,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当看见吴晓峰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时,她的挣扎骤然剧烈起来,喉间的嘶吼混入了迫切的哭腔,每一个吸饱都在向他呼救。
“抓人贩子!”他大喊一声,然后迅速的冲向人贩子。
吴晓峰目标精准,直奔白露。巷子里的人贩子也发现了吴晓峰,两个男的上前拦住吴晓峰,一个男的冲过去扛起白露的脚和那妇女一起抱着人往巷子另一头跑。
头一个冲过来的男人挥着拳头冲着吴晓峰的门面而来,吴晓峰出手如闪电,猛地擒拿住那只手,反手使劲儿一拧,那人痛得惨叫一声。吴晓峰已经一只脚狠狠踹上了对方的膝窝,那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整张脸因为剧痛扭曲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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