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孩飘到庙门口时,破庙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她脸上的黑洞洞的血窟窿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血珠。那口漆黑的牙齿咧开的笑容,看得刘禹浑身汗毛倒竖,后背的冷汗把衣服都浸湿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刘禹握紧了口袋里的朱砂,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身后的神像。这尊神像不知道供奉的是谁,木头已经腐朽,表面斑驳不堪,但好歹是木质的——民间常说桃木能驱邪,说不定这神像的木料里掺了桃木。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他缓缓飘来。她的裙摆拖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经过的地方,地面结起一层薄薄的白霜,连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刘禹能看到她身上缠绕着浓郁的阴煞之气,比之前的黑影还要重,可这阴煞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怨气,带着不甘和委屈。
“你是清溪村的人?”刘禹试着开口,“是不是有什么冤屈?”
女孩的动作顿了顿,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他,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指向村头的方向,正是老井所在的位置。然后,她的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捂住了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一样,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刘禹心里一动。难道这个女孩,就是当年死在老井里的人?
他想起妇女说的,村里死了三个孩子,都是去老井边玩水后高烧不退去世的。或许,这女孩的死和老井有关,而那三个孩子,是被她的怨气影响,还是被其他东西害死的?
就在这时,女孩突然朝着他扑了过来。她的速度极快,带着一股刺骨的寒风,刘禹下意识地侧身躲开,顺手从神像上掰下一块腐朽的木片。木片入手粗糙,带着淡淡的木头清香,不知道是不是桃木。
女孩扑了个空,撞在门板上,门板发出“吱呀”一声惨叫,轰然倒塌。她转过身,再次朝着刘禹扑来,这一次,她的手指变得尖利,指甲乌黑发亮,像是涂了毒药。
“妈的,不管你是什么木头,先试试再说!”刘禹咬了咬牙,举起木片,朝着女孩的胸口拍去。他记得古籍里说过,阴邪之物的要害往往在胸口,那里是魂魄凝聚的地方。
木片落在女孩胸口的瞬间,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黄光。女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像是被烧到一样,猛地后退了几步,身上的阴煞之气淡了几分。刘禹心中一喜,看来这神像的木料还真有驱邪的效果!
他趁胜追击,抓起地上的香炉灰,混合着口袋里剩下的朱砂,朝着女孩撒去。香炉灰是供奉神明的,沾染了香火之气,属于阳物,和朱砂混合在一起,驱邪效果更强。女孩被粉末撒中,身体剧烈地扭曲起来,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怨恨。
“如果你有冤屈,就告诉我!”刘禹大喊道,“我帮你报仇,帮你沉冤得雪!”
女孩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黑洞洞的眼睛里渗出更多的暗红色液体。过了一会儿,她缓缓转过身,朝着庙外飘去,飘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再次指向村头的老井,然后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刘禹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不止。刚才那一番对峙,比和玄龙子战斗还要累,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全靠一股勇气和民间的土方法硬撑。
他看向女孩消失的方向,心里满是疑惑。这个女孩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老井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庙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像是村民的粗犷脚步,倒像是小心翼翼的踮脚走路。刘禹立刻警惕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木片,躲到神像后面。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是外来的小伙子吗?”
刘禹愣了一下,听声音不像是坏人。他从神像后面走出来,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到一个穿着破旧棉袄的老头,手里拿着一个煤油灯,正站在门口,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和犹豫。
“大爷,是我。”刘禹说道。
老头走进庙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到地上的香炉灰和朱砂,又看了看倒塌的门板,叹了口气:“你惹到‘红衣姑娘’了?”
“红衣姑娘?”刘禹疑惑地问道,“您认识她?”
老头点了点头,把煤油灯放在地上,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这姑娘,是二十年前死在村头老井里的。”
“二十年前?”刘禹心里一惊,“她为什么会死在井里?”
老头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几分悲伤和恐惧:“她叫小红,是村里张木匠的女儿。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她去井边打水,就再也没回来。第二天,村民们在井里发现了她的尸体,穿着一身红衣,脖子上有掐痕,像是被人害死的。”
“那凶手找到了吗?”刘禹问道。
老头摇了摇头:“没有。当时村里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怀疑是外乡人干的,可查来查去,也没查到什么线索。后来,村里的老族长说,小红是被井里的脏东西缠上了,要把她的尸体火化,埋在井边,才能平息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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