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闷哼一声,向后仰去,重重摔落在雪地上,溅起一片碎雪。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根本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先一步扑了过去。还没等我抓住他的衣袖,剩余的几团火球已拖着猩红的尾焰追来,眼看就要尽数落在他身上。
情急之下,我一把搂住他的腰,四肢紧紧缠住他的身体,拼尽全力朝着旁边的雪坡滚去。耳边是火球砸在雪地炸开的巨响,滚烫的气浪燎得脸颊生疼。
另一边,玱玹按照王姬的指引独自冲进阵中,抱起受伤的王姬,转头朝我大喊。
“意映,你带你哥走,我带他俩走。”
怎么只有玱玹一个人?其他的救兵呢!?
我急的不得了,看了一眼身边的二哥,王姬已经昏迷,和他受同样伤的二哥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的意识也已经模糊,嘴角不住的溢出血沫。
此时,我再也顾不上其他,朝着玱玹慌乱点头后抱起二哥就往外跑。
外面的结界已经松动,之前如同短鞭一样的梅树枝见到我们也只是象征性的摇晃了几下。
可脚下的路依旧难走,半化的积雪没到膝盖,每一步都像陷进泥沼。
我感觉怀里的二哥越来越沉,我怕稍一松劲他就会摔下去,只能解下外袍,将他牢牢绑在身后,咬着牙继续往前挪。
背后传来一片湿热,那温热透过衣料渗进来,可转瞬间在漫天的雪花裹卷下,又变成了刺骨的湿冷,我不敢想这究竟是血还是汗。
此时,能支撑我的唯一的信念就是一定要背着二哥走出去!
腰间的袍子滑落,背后的重量骤然一空。我回头时正见二哥从背上滑落,重重摔在雪地里。
我忙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再次将他抱入怀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往前走。
视线渐渐被雾气蒙住,眼前的雪变成一片白茫茫的混沌,耳边的风声也越来越远,我不敢停下,只能凭着一股意志力,机械地挪动双腿。
不知走了多久,恍惚间看到几个身影围上来,是玱玹的侍卫么?
我瘫软在地,可惯性让我根本无法松开手,反而下意识地将二哥搂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抵抗着旁人的靠近。
一个可怕的念头再也压抑不住,
咆哮着从心底冲出:我害死了我的二哥!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先是前世的各种纠葛折磨,紧接着又到了这一世……
我和二哥一起游历大川,原本正好好地走在鲜花烂漫的山野中。
一转身的功夫,二哥突然蒙上双眼,跃上高山在悬崖边游走,他看似从容可每一步都惊险万分。
就在这时,崖下突然伸出无数条干枯如老藤的手臂。指甲泛着青黑,密密麻麻,疯了似的朝他脚踝抓去,疯狂想要将他拉拽下去。
我有意提醒二哥小心,可他好似完全感受不到我的存在,我想喊叫又怕出声吓到他,只能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想找机会把他拉出这片危险境地。
可就在我触碰到二哥的一刹那,他脚底岩石松落,紧接着整个人像尸体一样直直的落下悬崖。
我想要跳下去救他,可身体却一点都动不了,只能看着悬崖绝望哭喊。
泪水糊满了整张脸,鼻腔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一阵急促呼吸猴,我猛地睁开眼,此时意识还有些恍惚,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一场梦。
“二哥?来人啊,我二哥呢?”
身边传来一个熟悉微弱的声音。
“别动,别,别压我……”
我转头发现二哥居然就躺在我身边。
他气色很差,身上也裹成了粽子,但看上去并没有生命危险,甚至还可以用将我伸过去试探他鼻息手推到一边。
“我们怎么睡一起了?”确认了二哥安全后,我才慢慢反应过来,我俩居然躺在同一张床上,还十指紧扣。
“对啊,咱俩怎么能睡一起呢,关键,现在雇佣期没过我还是是大荒第一杀手啊!”
“啊?这有什么关系?”我有些跟不上二哥的思路。
“关系就是……咱俩不再是兄妹关系了,是彻彻底底的男女关系,可男女授受不亲啊。
“所以呢?我是在问为什么咱俩在一张床上!”我咬着牙问,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还好他头上裹着纱布,不用看他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没办法啊,你一直拽着我的手,我一动你就哭,万般无奈啊……只能躺你旁边了。”二哥又开口,语气中居然还有些撒娇埋怨的味道。
要不是二哥受伤,此时此刻我真的想爆捶他的头,他也看出了我的暴躁,赶紧将话题转移走。
二哥告诉我这次涂山璟和王姬都受了重伤,两人至今还昏迷不醒,
涂山太夫人将涂山璟接回青丘,王姬则被玱玹带回了神农山。
我盘算着,如今的状况和上一世比,虽然细节上有不少出入,可走向却几乎一致。
细想起来也是神奇,我这么大的一个变量放在这里,刺杀的结局居然还能大差不差的维持原样。
“多亏咱俩不是杀手的目标,不然肯定也得昏迷几年。”不管怎么样,能从虎口逃生都是值得庆幸的。
“对了,二哥涂山璟说你和王姬身上有相同的蛊虫,你现在能感受到她的伤痛么?”
“王姬现在在昏迷,我能感受到什么?感受到她很困么?”
“你和王姬的蛊虫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解么?”我还是有些担心,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蛊。
二哥摇摇头。
“不能解?”
“我是说,不知道。”
提到这个,二哥似乎有些懊恼,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站起来叫婢女打水过来。
婢女见我和二哥醒过来自然很激动,手忙脚乱端来热水,就忙着去和大哥报信了。
我对着铜镜擦脸,看到自己颧骨上有几道浅淡的划痕,被涂上了红色的药水,头发也乱糟糟地缠在一处,整个人显得异常狼狈。
我回头瞪向刚坐起身的二哥,没好气地埋怨道,“你醒得比我早,怎么不提醒我脸上有伤、头发乱成这样啊?”
二哥没接话,只抬下巴朝铜盆边的水杯指了指。我正渴得厉害,下意识伸手拿起来就喝了一口,刚咽下就见他皱着眉瞪了我一眼。
“我是让你喂我。”
“嗯?……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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