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拖地的声音停在通道口。
那道佝偻身影缓缓浮现，破烂道袍垂落，半边脸焦黑，仅存的一只眼死死盯着他们手中的玉简。
嘴里挤出两个字——
“还……来……”
凌寂一步跨前，将苏绾挡在身后，长剑出鞘三寸，寒光映着洞壁幽蓝的符文。他没有说话，但灵力已如刀锋般铺开，割裂空气。
苏绾低头，指尖仍攥着玉简，指节泛白。她没动，也没出声，只是微微后退半步，踩上一块碎石。
咔。
声响极轻，却让那身影顿了一下。
凌寂抓住这瞬息间隙，左手一扬，一道灵印打出，洞内气流骤变，火光被压成一线。他右手揽住苏绾腰侧，低喝：“走！”
两人迅速穿过狭窄通道，身后传来沉闷撞击声，像是什么重物砸在石壁上。凌寂头也不回，脚下加快，带着她拐进一处天然岩窟。
这里无光，只有他掌心凝起的一团幽蓝火焰，勉强照亮四周。
他背靠洞口石壁，闭眼调息片刻，确认外面没有追来，才缓缓睁眼。随即抬手布下一道预警结界，又在中央升起一团稳定火光。
苏绾靠着另一边石壁坐下，双臂环膝，肩膀轻微发抖。
冷。
是真的冷。
秘境深处寒气渗骨，加上刚才那一阵疾行，她气息未稳，体温也降得快。系统弹幕悄然浮现：「宿主体温低于标准值0.8度，符合‘弱不禁风’人设」
她轻轻咬了下唇，声音压得很低：“好冷……”
话音落下，自己先打了个颤。
凌寂扫她一眼，没说话，只抬手打出一道灵印。洞内温度缓缓上升，火光也柔和了些。
“忍一晚。”他说。
语气还是冷的，像山泉浸过铁器。
但她知道，他已经松了。
从不许外人近身三尺的师祖，现在愿意为她升火、设结界，甚至让她留在这个只有两人能容身的岩窟里。
她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得逞。
呼吸渐渐平稳，像是困了。身体也慢慢往火源方向挪，一点一点，动作极慢，仿佛真是被寒冷逼得无意识靠近。
凌寂盘膝悬空打坐，察觉到动静，睁开一只眼。
她已经靠到了他屈起的膝侧，发丝蹭过衣袍，脸颊贴着他膝盖外侧，整个人缩成一团，像只找暖的小动物。
他浑身一僵。
灵力波动瞬间紊乱，旋即被强行压下。
他没有推开。
也没有动。
右手却悄然抬起半寸，虚虚护在她肩后，以防她滑倒。
火光跳了一下。
他闭上眼，再未睁。
苏绾呼吸均匀，睫毛都没颤一下。
她在等。
等他什么时候睡着，等他什么时候放松警惕，等他什么时候，忍不住低头看她一眼。
系统全程静默监控：「病娇值+10…+15…峰值停留2小时…他根本没睡」
一夜过去。
火未熄。
人未动。
天光微透时，洞外传来几声鸟鸣。晨雾尚未散尽，岩窟内光影斑驳。
苏绾缓缓睁眼。
先是茫然，继而察觉颈下触感——硬实的布料，温热的肢体。
她猛地抬头。
正对上凌寂早已睁开的双眼。
他眸色深，不知看了她多久。
“醒了？”他问，声音低哑，像是整夜没说过话。
苏绾迅速抽身，踉跄后退半步，脸色泛红，指尖绞紧袖角：“弟子……弟子不知何时……竟……逾矩了！”
头低得几乎埋进胸口，一副羞愧欲死的模样。
系统终于发声：「宿主，奥斯卡欠你一座终身成就奖——他盯了你整整一夜，你还装刚醒？」
她不动声色。
心里冷笑。
我知道。
我一直在等这一刻。
等你明明可以推开我，却没有。
等你宁愿一夜不眠，也要虚扶着我，怕我摔。
等你看着我，连呼吸都放轻。
她指尖悄悄掐了下掌心，维持着颤抖的怯态，声音细若蚊呐：“昨夜太冷，弟子……实在撑不住，迷迷糊糊就……请师尊责罚。”
凌寂盯着她，许久。
最终只道：“下次别靠这么近。”
她说是，头更低了。
可嘴角，差点没压住。
下一秒，她忽然抬眼，眼神湿漉漉的，带着点不敢置信的惊惶：“师尊昨晚……一直醒着？”
凌寂眸光一沉。
没答。
只是站起身，长袍拂过地面，火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狭长影子。
他走向洞口，脚步未停。
她赶紧跟上两步，站在原地，手指还揪着袖角，一副生怕被丢下的样子。
气氛安静得诡异。
就在这时——
“师尊？苏师妹？”
洞外传来一声呼唤。
清朗，温和，由远及近。
是林清羽。
苏绾眼神一闪，迅速恢复怯生生模样，看向洞口。
凌寂停下脚步，站在入口处，背影笔直。他最后一眼落在她身上，眸底暗潮翻涌，终归未语。
她望着他，指尖悄悄松开袖角，垂在身侧。
系统提示：【演技积分+500】【主线任务进度更新：亲密接触节点达成】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微微仰头，嘴唇轻启，似乎想说什么。
凌寂突然抬手，拦在她面前。
她怔住。
他目光锁向洞外，声音冷得像冰：“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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