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把手机支架卡在课桌边缘，镜头对准桌面。她打开直播软件，标题打上《高三冲刺日常》六个字。屏幕亮起的瞬间，弹幕开始飘过。
“真来啊？”
“这人不是那个推人下楼梯的吗？”
“装什么清高，等会肯定要哭诉冤屈。”
苏绾没说话，翻开数学卷子。笔尖落在纸上，沙沙作响。她的手很稳，解题步骤写得清楚。镜头只拍到手和纸，不露脸，但观众能看见她指甲修剪整齐，袖口干净，没有一点褶皱。
后排传来笑声。秦薇的闺蜜拿着手机大声聊天，声音刚好穿过教室安静的空气。
“我跟你说他昨天真的气死我了……”
“哎你别扯我，我在讲重点！”
声音一次比一次大。旁边几个同学皱眉，有人回头看她们。苏绾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她嘴角微微动了一下，语气平和：“同学，可以小声一点吗？大家在自习。”
对方愣住，随即冷笑：“哟，谁给你资格管我？装什么好学生？”
苏绾没回应。她低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副降噪耳机，白色款，轻轻戴上。然后继续写题。翻页时手指轻压纸角，防止滑动。动作流畅，像已经重复过千百遍。
弹幕变了。
「她居然不吵回去？」
「这脾气也太好了吧」
「等等……她在做奥数竞赛卷？那题我们老师上周才讲过，没人全对」
「步骤完全正确！草，这实力有问题」
苏绾不做解释。她知道有人会质疑。但她不需要解释。题目越难，越能筛出真正看懂的人。而这些人，才是她要吸引的观众。
时间过去四十分钟。她停下笔，喝了口水。直播间人气条突然跳动。系统震动了一下。
【用户“S”赠送10个火箭】
屏幕上火光炸开，礼物特效持续五秒。每个火箭价值五千块。十万个热度直接冲上榜单第一。
弹幕炸了。
「卧槽！！榜一大哥是谁？」
「十万块？就为看她写作业？」
「这人疯了吧！」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苏绾抬眼看了屏幕一眼。表情没变。她对着镜头开口，声音轻了些：“谢谢S同学，但学生不要乱花钱哦。”
她说完，继续低头写题。仿佛刚才的事只是有人点了杯奶茶。
系统提示音响起。
【新手任务完成：今日直播人气破千】
【奖励技能解锁：过目不忘（24小时）】
苏绾手指在桌下轻轻敲了两下。这是她唯一的情绪波动。技能来得及时。明天月考，正好用上。
她没急着关直播。而是多留了十分钟。最后对着镜头说：“今天就到这里，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
说完，点击结束直播。画面黑了。
宿舍灯还亮着。她靠在床上，调出系统面板。页面跳转，显示一条新信息：
【神秘用户“S”IP地址初步定位：圣樱高中校内】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然后笑了。笑得很浅，但眼睛亮了起来。
“原来在校内。”她低声说，“这么巧。”
同一时间，男生宿舍三楼。陆司辰坐在床边，手机屏幕还停留在直播回放界面。画面定格在苏绾低头解题的一刻。一缕碎发滑落，她随手别到耳后。
他指尖划过屏幕，动作很慢。像是在碰真实存在的东西。屏幕反光映出他的脸，眼神专注，不像在看热闹，倒像在确认什么。
他退出直播，打开校园论坛。搜索栏输入“苏绾”。之前满屏的黑帖——《转学生推人实录》《小心心机女伪装白莲花》——全都消失了。页面显示“该内容不存在”。
他又换账号登录管理员后台。操作记录里有一条匿名指令：批量删除关键词“苏绾”相关帖子。执行时间是今晚九点十七分。IP已加密，无法追踪。
他合上手机。放在桌上。没再看第二眼。
第二天早上，顾晴凑过来问：“你昨晚直播火了你知道吗？”
苏绾正在抄单词。头也没抬：“怎么了？”
“有人说你做奥数题全对，还有个叫S的大哥送了十万热度！论坛那些黑帖也全没了，神不知鬼不觉。”
苏绾停下笔。本子上写着“reaction”，她用橡皮擦掉最后一个字母，改成“action”。
“删得好。”她说。
“你还记得昨天那个踩你的人吗？”顾晴压低声音，“她今天早上想发帖，结果发现账号被禁言了。”
苏绾点头：“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合上笔记本，“有些人做事，不会只做一半。”
顾晴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个人不像刚转学来的新生。她太稳了。稳得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午休时，苏绾去教学楼天台透风。她站在栏杆边，掏出手机。系统再次提示：
【S的好感度：+10】
她点开私信界面。对方没有留言，没有关注，除了打赏什么都没留下。但她能感觉到，那个人一直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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