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的眼睛瞬间亮得像落满星辰的夜空,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滴造化液滴进随身携带的羊脂玉盏,盏中立刻腾起五色烟霞,与飘落的海棠花瓣缠成一团:“给先生建的院子,定要配得上‘红尘’二字!”
棠生没再多言,周身的红尘之力渐渐凝实,化作一道赤色流光直射谷北峭壁。那道流光撞在岩壁上时,竟没发出半点声响,只在石面上激起一圈粉色涟漪。紧接着,一块丈许高的三生石从峭壁深处缓缓滑出,严丝合缝地堵住了流光没入的洞口,只在石缝间留了道发丝宽的细缝——刚好能让满谷的海棠花香渗进去,也刚好能让洞中的人,听见外面花开的声音。
“先生的院子要叫什么?”孔宣蹲下身,捡起片沾着晨露的垂丝海棠花瓣,小心翼翼地压在自己的修行玉册里。这本玉册已用了五百年,里面夹着的每一片花瓣,都记录着谷中不同时节的海棠花影。
金鹏正扛着刚伐的海棠木往西侧走,斧头在木头上敲出沉闷的响声,震得木纤维里渗出淡淡的清香:“叫‘尘主院’如何?先生是我们红尘谷的主心骨,这名字听着就踏实。”他说着抬手一斧劈向木段,斧刃划过的地方竟浮现出天然的海棠花纹,“你看这木头上的纹,都在应和这个名字。”
玉玄推了推悬浮在掌心的天机罗盘,罗盘上的指针正围着那片开阔地疯狂转动,盘沿的星图与谷中灵脉隐隐共鸣:“不如叫‘尘归院’。‘归’字带水带土,合了先生红尘大道的根基,况且先生闭关终有归来之日,总有个归宿才好。”他指尖点向罗盘中心的红点,“你看这天机,‘归’字上应紫微,下合谷中地脉,是大吉之兆。”
敖风刚用沧澜剑在开阔地边缘挖好第一道地基沟,闻言放下剑蹲在沟边,用指尖蘸着沟里的灵泉在地上写了个“归”字。泉水渗入土壤的瞬间,沟边竟冒出三株小小的海棠幼苗,叶片上还凝着水珠:“‘尘归院’好,听着就暖。你看这字刚写完,就冒出新苗了,定是先生也喜欢。”
孔宣拍板时,指尖的五行灵力不自觉地涌了出来,在地上催出一圈海棠花环:“就叫‘尘归院’!要建在海棠最密的地方,让先生推开窗,看见的不是院墙,是接天连地的花海!”
四人立刻分了工,连刚安顿下来的敖风都主动加入进来。金鹏带着他去了谷西的千年海棠林,那里的树干最粗的要三人合抱,木质里凝结的红尘气足以抵得上百年苦修。“这些木头要先在灵泉里泡上三个月,让水汽浸透木纤维,雕出来的花纹才会活灵活现。”金鹏指着一株刚伐倒的垂丝海棠,树干上天然形成的涡旋纹像极了绽放的花瓣,“就用这棵做九扇雕花窗,每扇窗上刻一种海棠姿态——春发、夏茂、秋实、冬藏,再配上五样先生最爱的品种,保证先生看了欢喜。”
孔宣则留在那片开阔地,指尖按在土壤里催动五行灵力。他能清晰地“看”到地下纵横交错的海棠根须,这些根须在他灵力的滋养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渐渐在地表织成一道天然的矮墙。“得让这些根须在土里盘出‘尘归’二字,”他从袖中摸出个小玉瓶,倒出三滴珍贵的红尘造化液滴进土里,“用这个催发,等先生回来,这字就长在墙里了。”根须触到造化液的瞬间,竟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像无数生灵在欢呼。
玉玄去了谷北的灵泉源头,那里的青石板最是温润,还带着天然的水纹。他将石板一块块运回开阔地,用天机棋子仔细打磨,连石板边缘的弧度都要反复测算三次。“这些石板要铺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他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出草图,“这样月光就能顺着石板缝照进院心,落在石桌上时,刚好能映出先生的红尘经经文。”每块石板铺好后,他都要往缝隙里撒一把海棠花种,说要让花藤顺着纹路爬,织成天然的地毯。
他们给自己建院时都带着三分随意——金鹏的“尘劈院”只求梁柱结实能挂剑,孔宣的“尘植院”恨不得让藤蔓爬满屋顶,玉玄的“尘算院”堆满推演用的木简,敖风的“尘浪院”索性建在池中央。可轮到尘归院,却处处透着近乎苛刻的用心。
金鹏雕窗时特意取掉了剑穗上的海棠木珠,那珠子是他修行满百年时先生所赠,平日里片刻不离身。“怕手抖刻坏了纹路,”他握着刻刀的手稳如磐石,指腹因用力而泛白,“这窗上的花瓣,得比真花多三分灵气才行。”第一扇“春发窗”雕成那日,竟引来一对青鸾落在窗棂上,对着雕花啼鸣了整整三日。
孔宣催发根须墙时,特意选在每月十五的子时。那时谷中红尘气最盛,他会运转全身灵力,让根须在月光下舒展如舞。三个月后,那道由活根组成的矮墙竟开出了细碎的白色小花,风一吹便簌簌落,像给院子镶了道花边。“这墙是活的,”他抚摸着墙面上凸起的“尘归”二字,“会跟着先生的气息生长,等先生回来,说不定能长到丈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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