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踉跄着踏入红尘殿时,殿内的五行灵灯已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漫过冰凉的玉阶,将满地血痕晕染成柔和的赤金色。孔宣靠在殿门旁,左肩的伤口仍在渗血,染得五色神光的衣角斑驳不堪,他却强撑着抬手布下隔音结界——生怕谷内灵植被血腥气惊扰。金鹏右翼无力地搭在殿中立柱上,骨骼碎裂的刺痛让他额头渗满冷汗,每一次喘息都带着压抑的闷哼。玉玄瘫坐在蒲团上,元神震荡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指尖的天机棋子散落一地,再难凝聚成形。敖风蜷缩在角落,撕裂的翼膜贴在冰冷的地面,血水顺着膜上的纹路蜿蜒流淌,在青砖上汇成细小的溪流。
棠生拄着万情尘心杖走到殿中央,红金色道袍下摆已被血浸透,左肩的剑伤处,混沌浊气正像墨汁般在皮肉间游走,每动一下都似有无数冰针穿刺骨髓。他却先挥手召来四盏疗伤灵灯,分别悬在四人头顶:“别硬撑,先说说伤势。”
“先生,您的伤……”孔宣抬头望去,见棠生伤口处的金红灵光正与黑气剧烈冲撞,急得声音发颤。
“我无碍。”棠生按住他欲起身的肩膀,灵灯的暖光透过指缝落在孔宣伤口上,那处被魔刀侵蚀的血肉竟泛起淡淡的绿意,“你左肩的毒素已入经脉,需用黄中李的木行生机压制。”他转头看向金鹏,“右臂骨骼碎裂三处,魔刀的腐蚀力还在啃噬骨膜,得用金刚木的金行锐气逼出来。”
玉玄捂着胸口咳嗽两声,咳出的血沫落在衣襟上:“弟子元神被骨锤震碎一角,识海翻涌,怕是……”
“无妨。”棠生打断他,指尖弹出一滴金红色精血,落在玉玄眉心,“用这滴红尘血护住元神核心,再服下黄中李,不出三月便能修复。”最后看向敖风,见他翼膜上的鳞片正一片片脱落,眼中闪过痛惜,“水行灵气能滋养鳞甲,我引灵溪活水入殿,你且静心吸收。”
说罢,他屈指轻弹,万灵袋中飞出五枚黄中李,果实周身萦绕的鸿蒙清气如薄纱般散开,瞬间驱散了殿内的血腥气。棠生将其中四枚推向四人,自己握着最后一枚,指尖的红尘气缓缓渗入果肉——那枚果实上,竟有一道细微的裂痕,是昨夜激战中,被魔剑余波震伤的。
“先生,这枚有裂痕……”孔宣想换一枚完好的给他,却被棠生按住手腕。
“裂痕处的鸿蒙清气更纯。”棠生笑了笑,将果实递到唇边轻咬一口,清甜的汁液滑入喉咙,瞬间化作暖流涌向左肩,“你们可知,为何魔修的攻击如此阴毒?”
金鹏吞下黄中李,借着果肉的生机冲刷右臂,闻言皱眉道:“他们的法器都用生灵残魂炼制,带着吞噬生机的浊气。”
“不止。”棠生指尖轻抚过伤口,那里的黑气在鸿蒙清气的冲刷下渐渐变淡,“黑煞的魔剑,淬过幽冥血海的‘化道水’,专破修士肉身与元神的联系。方才若不是尘缘镜及时护住识海,我怕是已道基动摇。”
玉玄服下果实后,识海的翻涌稍缓,他捡起一枚散落的天机棋子:“弟子推演时,发现他们的攻击轨迹带着混沌法则的影子,像是……从开天大劫时的魔神残骸中提炼的力量。”
“没错。”棠生眼中闪过凝重,红金色道袍上的纹路突然亮起,映出昨夜激战的画面——黑煞魔剑上浮现的混沌魔神虚影,骨幡中挣扎的万灵残念,魔钟里回荡的开天余音,“罗睺余孽一直在收集混沌魔神的残躯,想借其本源重铸魔功。你们这次遇到的,只是些皮毛。”
敖风忍着痛展开半片翼膜,灵溪活水在他意念牵引下,化作细密的水丝缠绕住伤口:“那他们为何偏偏盯上我们红尘谷?”
“因为五行灵根。”棠生望着殿外摇曳的黄中李树影,“木能聚灵,金能破邪,水能涤秽,火能焚魔,土能镇煞。五者合一加上红尘之力,恰是混沌浊气的克星。他们想夺灵根,毁我谷,断洪荒最后一处能净化魔气的净土。”
孔宣握紧拳头,五色神光在掌心流转:“那我们更要守好这里!弟子这就去加固阵法。”
“不急。”棠生按住他,“你们伤势未愈,强行运功只会留下隐患。”他抬手结印,眉心的尘缘镜印记射出四道赤金光丝,分别缠上四人的手腕,“我以尘缘镜为引,助你们梳理灵气。这百年,不仅要疗伤,更要将这次大战的感悟融入道法——真正的强大,不是能打赢多少架,是知道为何而战。”
话音落时,殿内的五行灵灯突然齐齐爆亮,黄中李的木行生机、金刚木的金行锐气、灵溪的水行温润、南明朱果的火行炽烈、镇岳树的土行厚重,五股灵气顺着光丝涌入四人体内,与他们的修为、感悟交织成网。孔宣识海中,五色神光与五行灵气碰撞出璀璨的火花;金鹏的阴阳二气在金行锐气催化下,竟生出一丝混沌初开的韵律;玉玄的天机棋盘上,浮现出魔修阵法的破绽与破解之法;敖风的水系神通中,渐渐融入了土行的沉稳、火行的刚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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