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地府的金光尚未散尽,六道轮回盘缓缓转动间,后土圣人望着往来有序却略显单薄的阴司人手,眉宇间掠过一丝忧虑。棠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尘缘杆轻顿地面,声音温和却切中要害:“轮回初立,接引、审判、渡化、刑罚诸事繁杂,单靠酆都大帝与未来尸远远不够。巫族与大地相连,血脉中带着守护生机的底蕴,不如让巫族子弟来此相助,既解人手之困,也让巫族在幽冥有一处根基,如何?”
后土闻言一怔,眼中闪过犹豫。她知晓巫族善战,却从未想过让族人涉足幽冥——洪荒大地才是巫族世代栖息之地,将他们召来这阴煞之地,是否太过委屈?
就在她沉吟之际,幽冥血海边缘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十一道魁梧身影踏着血浪而来,正是帝江、祝融、共工等十一位祖巫,身后还跟着数百名精锐巫族战士,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决绝与肃穆。他们显然早已感知到幽冥的动静,特意赶来。
“弟妹,我们来了。”帝江祖巫声音低沉,目光扫过幽冥地府的轮廓,又落在后土身上,“你以身化轮回,巫族岂能袖手旁观?这阴司人手空缺,便由我巫族来补!”
祝融祖巫上前一步,周身火焰升腾却带着温情:“地府是亡魂归宿,亦是功德之地。我巫族愿留在此地,助你稳固轮回,也算为巫族积一份长远根基。”
后土望着兄长们熟悉的身影,眼眶瞬间红了。她知道,兄长们向来不喜幽冥阴煞,此刻却主动前来,皆是为了她,为了巫族的未来。
“只是……”后土声音哽咽,“幽冥阴寒,恐伤兄长们本源……”
“无妨。”共工祖巫摆手,周身水汽翻涌,“我等早已商议妥当。”他与其他十位祖巫相视一眼,齐齐抬手按在眉心,口中吟念起古老的巫咒。随着咒音响起,十一位祖巫体内飞出十一团殷红的精血,精血在空中凝聚、分化,最终化作十道威严身影与一位老妪——十道身影身着阎罗袍,手持判官笔,正是日后执掌十八层地狱的“十大阎罗”;老妪身着灰袍,手中捧着一个陶碗,正是渡化亡魂的孟婆。
而分出精血后,十一位祖巫的身影明显变得虚幻了几分,气息也衰弱不少。他们看着自己的精血分身,眼中没有不舍,只有欣慰:“这十大阎罗与孟婆,皆由我等精血所化,带着巫族本源,能与地府气息相融,助你执掌刑罚、渡化前尘。”
“其余族人,便充当地府鬼差、引路使,驻守奈何桥、望乡台。”帝江祖巫转向身后的巫族战士,“你们愿留在此地,护轮回秩序吗?”
“愿随祖巫,护后土圣人,守幽冥安宁!”数百名巫族战士齐声怒吼,声音震得幽冥大地微微震颤。他们迅速列阵,有的守在轮回盘旁接引亡魂,有的登上奈何桥维持秩序,有的进入十八层地狱辅佐阎罗,原本空旷的地府瞬间变得井然有序。
看着兄长们用精血分身填补地府空缺,看着族人各司其职的身影,后土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兄长们……何必如此……”她上前一步,抓住帝江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要不……咱们就在这幽冥界扎根吧,不要回洪荒大陆了,咱们兄妹十二人,再也不分开了……”
十一位祖巫闻言,眼中皆是一软,却齐齐摇了摇头。帝江轻轻拍开后土的手,语气郑重:“弟妹,你已成圣,需守在地府稳固轮回,这是你的道。而我们,还需回洪荒大陆,守护巫族族人,镇压残余的妖族摩擦,为巫族守住洪荒的根基。”
祝融祖巫补充道:“巫族不能全靠地府。洪荒大地才有巫族的阳光与生机,需有人在那边延续族群,待将来巫族壮大,再与地府呼应,才算真正的安稳。”
后土知道兄长们说得对,却依旧难掩不舍,泪水越流越急。
十一位祖巫看着她哭泣的模样,心中亦是酸涩,却强忍着转身。他们对着棠生深深一揖,姿态无比郑重:“护法大恩,巫族永世不忘。”他们知道,若不是棠生履约助后土成圣,又提议让巫族扎根地府,经历巫妖摩擦的巫族早已元气大伤,是棠生给了巫族这一线生机,让巫族既能在洪荒立足,又能在地府扎根。
棠生连忙扶起他们,声音带着感慨:“诸位祖巫同心护族,本就该有此福报。放心去吧,地府有后土圣人与巫族子弟镇守,定能稳固;洪荒有你们守护,巫族亦能绵延。”
十一位祖巫再次看了一眼后土,看了一眼地府中忙碌的族人,终究还是转身,化作十一道流光,消失在幽冥与洪荒的结界处。他们走得干脆,却在转身的瞬间,各自留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泪滴落地,化作幽冥河畔的十二株血莲,象征着十二祖巫永不分离的羁绊。
后土望着兄长们消失的方向,泪水模糊了视线。棠生走上前,递过一块手帕,声音温和:“他们虽回了洪荒,却以精血分身留在你身边,以族人护你左右,这从未真正离开。巫族有此根基,将来定会越来越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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